秦光暉全身上下黑漆漆的,平時他也跟著跑上跑下,江夏兩個醫生突然消失不見,他心里也跟著不舒坦,也會擔心兩個醫生的安危。
“讓警察查吧。”顧知憬手放在黑色大衣里,她上車,秦光暉準備過來開車,顧知憬沒讓,秦光暉來回累了一天,她說“你也去休息休息,換個人來開。”
昨天燒了一夜,救火的救火,喊人的喊人,大家都累了,顧知憬沒壓榨人,說完自己上車閉目養神,等司機換過來,她說“送我去江醫生家。”
顧知憬去的挺早,警察還沒來,院里的大鐵門關得嚴實,江無霜媽媽正在院子里摘菜,低著頭,頭發編了一根麻花辮,頭發發白,她動作很慢,做什么都很細致,她不知道外面來了人,忙著自己的活。
警察過來的時候,顧知憬讓司機開遠些觀察著,以免警察刺激到江無霜的母親。
好在來的警察都是穿便衣,假裝病人過來問江無霜有沒有回來過,江無霜母親說話聲音很小,都是跟他們搖搖頭。
警察沒問到事兒,站了一會兒要走了,江媽媽多說了一句,說他們去找夏歡顏,說江無霜可能和她在一起。
顧知憬心口發澀,她閉了閉眼睛,小憩了一會兒,這個時候不知道說什么,江媽媽這個年紀沒什么需要的,對她來說女兒在身邊就是最好的事。
倘若真的白發人送黑發人,江媽媽肯定很難挺過去,安慰對她而言很薄弱。要是江媽媽也找不到江無霜怎么辦。
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顧知憬不得不去猜想,是不是世界故意將江無霜一起斬殺,斷了野遲暮后期的幫手,把她們的一切都攪亂。
顧知憬待了一會兒,看著江媽媽回了屋子里。她跟秘書打電話,叫她們去聯系醫院,萬一江媽媽打電話去問,就說江無霜出差了。
寒風猛吹,來回兩趟,顧知憬頭發被吹亂了,她換好鞋子上樓,野遲暮裹著被子睡覺,身體側臥著,呼吸很重,臉頰都憋紅了。顧知憬上去摸了摸野遲暮的額頭,野遲暮發燒了,額頭燙得嚇人。
顧知憬趕緊去找體溫槍,拿著往她額上一測,居然燒到了四十度。
“別怕,別怕。”顧知憬把人抱起來,疾步朝著外面沖過去,野遲暮眼睛都燒紅了,有一點點的理智,說“去君華耀住的那個醫院,去那里,我就是要看看到底是誰輸。”
野遲暮不相信自己會輸,做出了那么多,怎么可能輸,顧知憬應聲說好,她又讓人送野遲暮去醫院,自己坐在后面抱著她,野遲暮一直拽著她的衣服。
顧知憬去握她的手,“不會有事的,肯定不會的。”
她們一路去了醫院,做化驗,做檢測。
等到護士給野遲暮打了針,顧知憬趴在床邊睡著了,來回跑,她也是精疲力盡,眼皮疲憊的合著,側臉壓在白色的床單上,盡力去勾她的手指頭。
野遲暮身體沒什么暖意,她拿被子給顧知憬蓋好,小心翼翼的掖好邊角,又擔心她著涼她輕輕地推推顧知憬喊她起來,野遲暮沙啞聲音說“我沒事,你上來睡。”
顧知憬抬眸,眼珠子紅了,“怎么了”
野遲暮酸澀到要落淚,這個女人陪著她跑上跑下,把她照顧的細微周到。野遲暮不準自己看起來太脆弱,說“我就是,剛剛做了個夢,夢到腺體很疼,可能是夢境太真實了,影響到了身體,你上來跟我一起睡。”顧知憬不動,她換個方式,“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顧知憬爬上床,把野遲暮抱著睡,說“我在這里,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千萬不要憋著。”
“嗯,你也睡。”野遲暮握著她的手,總覺得過于涼了,輕聲同她說,“我現在睡不著,你把手機給我,我給你接。”
昨天就已經熬了一夜,野遲暮跟她換班。
顧知憬太過度呵護她,反而會給她壓力,她應了一聲好。
“你說會不會是夏歡顏知道自己要死了,她也在努力存活”野遲暮問著,她希望有這個可能性。
“我們之前救過那個高婕你不記得嗎,當時,江醫生參與了,也許她上了雙重保險。”野遲暮這樣輕聲說著,她又不敢說太大聲,害怕被誰聽到。
顧知憬現在沒去想別的,只是心疼她,這幾天野遲暮跟著她到處跑,住橋洞,去討飯,現在心里壓力這么大,江無霜和夏歡顏還死了,實在不應該。
她總怕野遲暮做什么很瘋狂的事。
顧知憬抱著她說“好了,先什么都不要想,好好把身體養好了。”
“你睡覺,放心吧。”野遲暮沖著她露出一個笑,因為生病,看著有點點虛弱很苦澀,“我不會倒下的,永遠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