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憬從研究所出來,如今的天氣,只是濕冷,積累許久的雪花在逐一消失在這個城市、這個世界。
她停在臺階上,抬頭往天上看,此時的太陽不如夏日那么耀眼那么熾熱,大方的給人隨便觀摩的機會。
冬天離開,春日便急急的上崗。
她重重地呼出口氣。
顧知憬下樓梯被攔住了去路,警察擋住在了她面前,說是找她再了解了解爆炸的事。
顧知憬沒有回應,低著頭往車里走。
“顧知憬你別妨礙公務,配合警察調查是公民的義務。”警察說,“你知道那天的事故吧,死了那么多人,總該有個答案。”
顧知憬動作停下,她直起身體,扭頭看向身后的警察,警察冷著臉,說“你去研究所做什么”
“治病。”顧知憬說。
“什么病。”警察問。
可能這就是人民公仆吧,他們往往知道答案卻要還要再確認一遍,來回調查一件事,過年都沒有好好休息,看得出來他們很想破案,給大眾、死者家屬一個交代。
顧知憬說“罕見病,腦神經病變。”
“嗯”警察沒聽明白,抬眸看看她的頭,“商量治療方案還是商量別的什么。”
“只是治病。”顧知憬輕了許多,“情況不怎么好,時日不多。”
警察記筆記的動作停了停,顧知憬表情很冷淡,沒有笑意,來調查事兒的警察沒有一個對她有好感,總覺得她有點狂,無視法律。
顧知憬話落下來,警察感覺到一種很難受的勁兒在蔓延,對病人都會有所同情。
她說“你不是想知道我在里面干嘛嗎,就是先檢查身體,再研究病情。然后,一群人想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女朋友,該怎么跟她開口,可是怎么跟她開口呢。”
警察張了張唇,他們也是看過了生死,可每次討論到生死,還是會覺得沉重。
“我很惜命,不會去觸犯法律,你們的法律法條我早就看完了,全存在我的大腦里,你們可以想想,我為什么要把余下時間浪費在監獄里,我還沒有蠢到這個地步。”顧知憬說。
警察望著她,不是剛剛的冷冰冰,但,也沉默了片刻,還是公職公辦,問“爆炸那天你在做什么”
“住橋洞,和野狗打架。”
顧知憬對答如流,其他沒有再說什么,警察問完話就得進研究所里去核對她說的話。
顧知憬上車,司機聽得明明白白,問“小姐,你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
無人回應。
顧知憬手撐著頭休憩,期間窗外的風吹得有些冷,她眼眸眨動,抬手把窗戶關上了。
司機把她送到公司,下來恭敬地把車門打開,顧知憬低頭下來,她朝著公司大樓走。
司機把車往車庫離開,要往專屬車位開時,他停了停,打了電話出去。
“先生,剛剛小姐打電話過來,說是時日不多了,也不知道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問她她也沒有多說。”
司機道“我總覺得這個事兒應該跟你說一聲的。”
那邊沒聲兒,司機又連續喊了幾句先生,依舊沒有人說話,最后司機也只能掛了電話。
司機免不得要擔心,iight這么大的公司,要是顧知憬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怎么辦。
雖說他只是個司機,可是關系到他的飯碗啊。
顧知憬回到辦公室,夏歡顏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夏歡顏在那邊說“你走之后警察就上來調查了,他要了你的病歷和檢查報告,他們沒有調查令,我沒有讓他們搜研究室。”
“知道了。”顧知憬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