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天了,本座都忘了問你們二人的姓名。”閑著也是閑著,白玉樓忽然想起這件事,垂頭看向兩人。
她們倆學了幾天的宮女禮儀,已經做得像模像樣,聞言低眉斂目,異口同聲答道“賤名不足掛齒,愿等娘娘賜名。”
白玉樓滿意頷首“合該如此。”
小徒弟的宮女,自然該讓小徒弟起名。一會兒就直接留她倆在徒弟身邊伺候,要是徒弟不肯直接跟他回宮,有兩個出身大族的宮女在那兒杵著,也能叫讓章氏忌憚一二,不敢輕舉妄動。
前院拆門檻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即便薛輕雁在后院里足不出戶,也從路過的仆婦嘴中聽到了一二。這群人也是膽大,平日里碎嘴便罷了,帝王登門還敢議論這些,可見章氏著實沒什么管家的本事,壓根管不住下頭的人。
薛輕雁剝著自己偷偷從池塘里摘來的蓮子,邊聽邊樂。她平時吃不到什么點心水果,蓮子已經是難得的小零食了。
她心想,現在這位皇帝也不知道是真的排場大還是故意折騰人,要是后者那可太損了。希望對方再接再厲,多來一點,最好能讓她親眼過去看看好戲。
這么想了沒多久,前院當真派了人傳她過去。薛輕雁一愣,繼而大怒。
她又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里頭有問題。以往來了人,繼母都恨不得把她藏得死死的,不讓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怎么可能主動喚她去見他們鐵定沒安好心,可她卻不能拒絕。
薛輕雁咬了咬唇,心知繼母不會給她機會逃跑,只得硬著頭皮跟隨傳信的婆子出了門。
她回憶起自己之前的猜測,現在看來恐怕并不是繼母想讓妹妹入宮當皇后,很可能是皇帝瞧中了他們家的女兒,或者家里主動想送個女兒進宮籠絡皇帝。但因為皇帝風評不好,他們舍不得把薛明月送過去,就盯上了自己這個替死鬼。
帝王都到國公府了,根本沒給她拒絕的余地。如今她只有兩個選擇,要么入宮,要么死畢竟不管她是裝病,還是假裝失去貞潔,好借此躲過入宮,最后都會被繼母抓住機會讓她直接“病逝”。
怎么辦薛輕雁一邊往前院走,一邊在腦子里瘋狂思考對策。
說到底她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一直被養在深閨中,沒什么特別的能耐。很多時候計謀再多,別人不接招、自己實力太差,也是沒用的,此時的她便是陷入了這一困境。
前后院距離再遠,過去也要不了多久。婆子根本不容她磨蹭,帶著她很快抵達了待的正廳,把她往里一推,接著守在門口,免得她借機逃跑。
薛輕雁回頭恨恨地瞪她一眼,終究還是不情不愿地踏入了屋內。
這會兒距離白玉樓走下攆車其實也沒過多久,繼夫人提前就叫人去喊了薛輕雁過來。她不像安國公那么害怕皇帝,見白玉樓在上首落座之后,迫不及待地就提起家里容貌傾城的女兒。
白玉樓隨意撐著臉聽她絮絮叨叨,另一手把玩著一把寸許長的銀制小刀,看得安國公心驚膽戰。他想提醒夫人不要喋喋不休,萬一惹惱陛下被戳一刀那可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