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的動作自然瞞不過白玉樓,大約過去了十來天,是個重要的節日,須得祭祀上天。白玉樓難得和眾朝臣有機會近距離接觸,畢竟往日的朝會他是從不去參加的。
祭祀完后是巫女上去跳祭祀舞蹈的環節,眾人虔誠地站在祭壇周圍祝禱,唯有白玉樓一點不敬畏上天。他叫人抬了御座上來,坐下觀看,那眼神和平日里看宮中舞女表演沒什么區別。
這個操作實在是太挑戰朝臣們的極限了,大家都知道世間是真有仙人存在的,祭天時根本不敢懈怠,偏偏皇帝一點不當回事。
一心想造反的麓王覺得這是個搏名聲的好機會,即便會得罪新帝他也要跳出來說點什么。反正他們父子很快就要開始動手了,也不怕皇帝的報復。
所以他上前兩步來到白玉樓身邊,痛心疾首地指責道:“陛下怎能如此不敬?萬一上天因此降下天罰,整個襄國的百姓都要遭殃!”
“放屁!”天道瞬間跳出來,大聲為自己辯駁,“我哪有那么小氣!”
別說這么干的是大魔頭,即便是個普通帝王,它也懶得報復,就像人不會和螞蟻計較一般。可惜凡人聽不見它的聲音,這番話注定只能在大魔頭跟前表表忠心了。
白玉樓忽略了戲精天道,慢條斯理地抬眸看了麓王一眼,又收回視線,仿佛剛才亂吠一通的是條狗,根本不接話茬。
麓王被氣得臉色鐵青,還待說什么,忽地聽見帝王主動開口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朕前幾日聽了個笑話。”白玉樓把玩著精致小巧的鏤空銀鈴球,眼睛依舊看著臺上的舞蹈,“說是眾卿家擔心女兒出嫁帶走太多嫁妝,致使家中生計艱難,于是狠心將女兒送走了,寧愿不叫他們嫁去不可高攀的人家。”
眾臣一聽頓時心里咯噔一下,這種事情做是一回事,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畢竟針對的是皇帝,有點逃避選秀的意味,倘若陛下因此動怒,誰也討不得好。
麓王同樣送過女兒出京,倒不是擔心家產,純粹是不愿意送個女兒出來便宜狗皇帝。然而動機是否一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也這么干了,皇帝完全有借口發難。
“陛下說笑了,哪有這樣的事。”麓王僵著臉,尷尬地哈哈大笑。
白玉樓這次倒是拿正眼看他了,站起身走到他跟前,似笑非笑地打量了片刻之后,忽然又朝人群中走了兩步。很快,他停在了雖然三十有五但依舊風韻不減的麓王妃身邊。
“眾卿家既然覺得朕不挑食,怎么不擔心家中的賢妻美妾?”說著,他將手中的銀鈴球塞進了麓王妃手里,無視了對方的驚恐表情。
眾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
是啊,光送女兒出去有什么用?萬一皇帝看上了人.妻呢?往前數幾個朝代,不就有個梟雄極愛寡婦?
說起寡婦……死了男人的才叫寡婦!想到這,大家頓時又是一陣心慌意亂。
皇帝只奪臣妻還算好的,要是看臣妻的丈夫不順眼,干脆把丈夫干掉,人.妻變寡婦,做得干凈的話都不會被人詬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