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一下子沒憋住,那句話還是自她嘴里說出來:“你那個也算‘正當’工作?”
她的不知好歹,將蘇翎僅存的一點善念都擠得灰飛煙滅。
蘇翎對她的感情并不深刻。
小時候,父親有暴|力傾向,喝了一點酒就會失去理智,動不動就想家|暴她。
她經常臉被扇的腫起來,眼角也都是淤青。
那時,母親確實也會勸一勸。
但更多的時候是忙著與父親爭論出一個結果,而非將她護在身后。
之后蘇母出軌,有了蘇蘿,她的生意又做的順風順水,對蘇翎更加是懶得多看一眼。
那些暴力在蘇翎的內心留下過深刻的陰影,那種貫徹心臟的痛苦和無力,偶爾還是會變成潛意識的噩夢,令她突然在半夜驚醒。
父母帶給她的遺憾和失望太多了,她心里也不是沒有恨。
恨他們種種生而不養的行為,恨他們肆無忌憚地凌駕在她的尊嚴之上。
蘇翎不過是看在僅剩的那一點點“可憐”的養育之恩,才勉強站在這里聽蘇母嗶嗶。
她掏了掏耳朵,“你既然這么看不起我,還想找我替你想辦法?你有沒有腦子?”
蘇母見她一副油鹽不進的冷淡神色,只好退一步:“蘇翎,媽媽辛辛苦苦拉扯你那些年,才把你養大……你不會就這么見死不救吧?”
蘇翎聳了聳肩,依舊是一臉的事不關己:“你就是不還錢又怎么樣?人家還要告你們不成?那個男的想告就告唄,看誰打得贏官司。”
蘇母張了張嘴,還想反駁幾句,正是此時,謝潮的車子從遠處慢慢駛入院子,停在了兩人身旁。
他下了車,戴著黑色的口罩,穿著挺括的休閑西裝,一雙俊朗冷秀的眼睛,營造出濃郁的帥哥氛圍感,令周圍的空氣都有些惹人遐想。
謝潮見到蘇翎和那位女士談話的神情,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他摘下口罩,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龐。
蘇母暗自提氣,想說傳說中謝家的年輕富商,果然名不虛傳。
蘇翎愣了愣,正想要怎么開口,蘇母已經搶先一步,上前截胡:“你就是謝潮吧?”
謝潮禮貌地笑了一下,點了點頭,“是啊阿姨,你好。”
他淡淡將視線轉到蘇翎身上,語氣溫和關切:“你媽媽怎么突然過來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蘇翎頭疼不已,內心仿佛是一灘平靜的死水。
別人都是家丑不可外揚,蘇母卻是覺得高興得很。
她本來就想通過蘇翎與謝家人產生什么聯系,沒想到這下子直接見到了謝潮。
這樣一來,這份關系讓她如冠加身,更不用說——她對顏汝憶也是早有耳聞。
這個女人退居幕后多年,一心在家相夫教子,手里卻依然掌握著許多頂級的資源和人情往來。
要是能借得東風,肯定能讓自己身價翻倍,下輩子都不用愁了!
蘇母見了謝潮,就像開了嘴茶壺,喋喋不休地把蘇蘿做下的那些糗事說了出來。
謝潮倒是和蘇蘿他們在拍賣行見過一面,不至于犯迷糊。
他低低應了一句:“齊少磊那邊我去說,讓他不要和你們計較這些錢,不然你們真要打官司,不是勞民傷財?”
一個曾經在圈子里也算有頭有臉的家族,再怎么想要撈一票也不會太離譜。
蘇翎:“你說還不如我去說,這畢竟是我的家事。”
謝潮搖了搖頭,“你這樣說我可不樂意了,我們還分什么彼此?”
蘇母聽到這句話,簡直飄飄然了:“那是那是,我女婿說的太對了,都是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