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就知道這件事不可取啊。
頭這么鐵,你倒是手段跟上啊
“游樂園那片地非常大,如果只因為其中有幾座墳而不用,那就太浪費土地資源了。游樂園的其他地方并沒有這個煩惱,只是”助理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設計師怎么想的,把鬼屋建在了墳場上。”
蘇栗靠在座椅上,瞳孔失去了高光。
就、真的不能想象現在的人到底能有多作死。
她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吐槽“那些人是嫌自己的鬼屋還不夠恐怖是嗎沒和人原住民談妥就把人家的墳掘了,在上面建一座游樂園,再用現代的化妝技術弄出一個個慘死的鬼來,是覺得他們住在鬼屋里太寂寞,想貼心地給他們找點同伴還是怎么的”
老實說,助理也覺得此次任務有點過于坑了。
“老板的原話是,他們動土之前請過人,也搞過祭祀,就是可能不小心請了個冒牌貨。”
蘇栗“”懂了,被假道士給騙了。
“然后”助理小聲地說,“游樂園的設計師是個外國人。”
蘇栗“”懂了,設計師不信這個。
不管怎么樣,坑都已經坑了,時光無法倒流。
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和那群墳頭被搶還不能得個清靜的鬼們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給他們換個地方睡覺,游樂園為了照常營業,應該能負擔這一部分支出,亦或者干脆直接送他們去地府投胎。
從操作上來講,蘇栗個人肯定更傾向于后者,沒有后顧之憂,不需要二次售后。
然而那群鬼如果真的想要投胎,就不會一直留在那里不走,她費盡口舌、好話說盡、道理說盡也沒辦法勸服他們,最終還是用了暴力手段。
大部分屈服于她的拳頭之下,選擇換一個更舒服的地睡覺,游樂園方面會負責到底,也有個別極其頭鐵的鬼,不管怎么說就是不答應。
到了最后,直接梗著脖子來一句“要頭一顆,要命一條”,“想要在我的床頭上蹦迪就是不行”,“有本事你直接打死我”。
蘇栗總不能真的為了讓鬼換一塊地方睡覺,跑去抽死那只鬼吧哪來的那么大仇怨。
實在沒辦法,只能每天跑去找那鬼聊天,問她到底想怎么樣,如果在能力范圍,她會盡量幫忙解決。
是的,這個釘子戶是個非常年幼的小姑娘。
看個頭和長相,還是個未成年。
等一人一鬼建立初步的關系,小姑娘說起了生前過往。
“我是病死的,先天性心臟病,家里再有錢也只活到這個歲數。出生后檢測出這個毛病,一開始家里還很心疼我照顧我,慢慢的被這個病拖累,家里人就不太樂意來醫院看我了。再后來,他們又有了孩子,一個更健康的男孩子,一年到頭我只能看著他們的照片,看到他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重男輕女啊,蘇栗的拳頭硬了。
“我其實也不怪他們,雖然沒有家人的陪伴,但和其他人比起來,我有足夠的醫療環境和資源,除了不能離開醫院,沒有自由,其他方面都挺好的。”面色慘白的小姑娘晃悠著小短腿,小聲地說著自己的愿望,“我其實就是想再看他們一眼。”
說到這里,小姑娘不愿意再說下去,蘇栗問她父母和弟弟的具體信息,小姑娘也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蘇栗算了算墳場建立的時間,游樂園動土和存在的時間,心中大致有了個數,再問問其他的鬼,那就更清楚怎么回事了。
小姑娘一年到頭見不了家人幾回,大概是死前的半年,父母帶著弟弟一起過來看她,走前還說了句“你好好治病,我們下次再來”,給小姑娘留下一段十分美好的回憶。
那一天,小姑娘微笑著送走家人,在病房里等啊等,一等就是半年,一等就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