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還是惡。
少部分才是善。
他看到生而不養之事,也看到老而不贍,他看到有人因嗜賭,以至于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也看到有孩童苦苦求學,深夜之中,借助月光看書,以沙盤練字。
亦看到有富裕家人,孩童頑劣,不尊父母。
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顧錦年以旁觀者的角度,觀看著這一切,除非真正是無法忍受,不然顧錦年不會出手。
因為出手,也于事無補。
而這一切一切的事情,讓顧錦年看到的只苦。
哪里有什么歲月靜好,哪里有什么繁榮昌盛,那只是某些粉飾罷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天下攘攘皆為利去。
這段時間來,顧錦年都在思考一件事情。
那就是,圣人的路,到底在何處。
他不斷的摸索著圣道。
但始終無法真正明悟,何為圣道。
永盛十三年。
十一月十九日。
距離稷下學宮開啟,還有最后十一天。
各方勢力都在矚目。
稷下學宮。
學術之爭。
這本來就是數年一度的大戲,不說每一次都會有人提出新的學問,但每一次都會有不少大儒,不斷的完善先賢之道。
學術之爭。
其主要分兩派。
一派為新學,以開創新的學問,從而完善到極致,推廣于天下讀書人。
一派為舊學,以四大圣人為基礎,拿先賢的書籍,去理解和改善。
畢竟圣人之學,需要代代完善,圣人的學問,太過于高深,需要后世人去理解,轉換成另一種意思,符合圣道的過程當中,再讓世人更好的去理解。
舊學之道,人數最多。
遵從圣人之道,即便有過錯,也不會遭到惡劣抨擊,反倒會引起探討,除非你不知死活,非要扭曲圣人之意,不然的話,基本上沒有太大問題。
至于新學。
自稷下學宮開設至今,鮮有新學誕生,誰要是敢提出新學,誰便會成為眾失之的。
倒不是針對,而是對學的認知。
首先你要有極其高的威望,不然的話,隨便跑來一個人,就說要開創一種新學,誰能接受
其次,你的新學,必須要得到眾人認可,若得不到眾人認可的話,那也沒有作用。
這點還真是,不是說你的學問好,就一定能發揚光大,要大家都覺得好,有道理,才能形成,不然世人皆醉我獨醒有何意義
學問,是一種傳播,而不是你一個人獨享。
要適應每一個人,或者是說,適應整個大環境,你才算是學問。
可以有瑕疵,但不可不符天意。
再者還有一點的就是,隨著圣人的出現,天下讀書人對圣人的敬畏之心,已經變成了一種狂熱崇拜,你開創新學,在某些人眼中,就是不尊重舊學。
會帶來先天的厭惡,從而會進行抨擊,那么這樣一來的話,事情就會變味,從而產生矛盾。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稷下學宮一直呼吁,學術探討,只在學術。
可古今往來,有人曾開創新學,結果被百家大儒狂噴一頓,然后灰熘熘離開,離開也就算了,后來被文壇排斥,落了個凄慘下場。
這就是開創新學的恐怖之處。
不是一般人,真不能隨便說開創新學。
永盛十三年。
十一月,二十日。
子時。
天穹灰暗,群星無光。
距離稷下學宮開啟還有最后十日時間。
一切顯得無比安靜。
孤山上,顧錦年靠在一棵古樹,眺望著遠方,思緒著諸多事情。
自從見過太多惡之后,顧錦年不由產生了一個巨大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