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豈有此理!
他不是沒告過鄒是道的黑狀,事實上只要一有機會,他就會在虞紅裙的面前狠狠告上一狀!
可是虞紅裙卻始終無動于衷……嗯,除了一雙眼睛似乎變得迷離了一些之外,就再沒有別的動作。
怎么會這樣?
為什么會這樣!
原來這個表面風輕云淡的家伙,背地里竟然如此的難纏!
他……肯定也在虞紅裙的面前告自己的黑狀了!
他……又會在虞紅裙的面前,告自己的什么黑狀呢?!
每次只要一想到這個問題,井丼瞬間就是一身冷汗。
當初那個人給他的命令,就是千方百計挑起人族間的矛盾。
那個人,就是魔族八大魔王中的摩智。
一年前,他明面是刺殺月明樓,而最終目標無非是想要挑起虞紅裙,司徒以及害人果之間的矛盾!
可是卻被眼前這個鄒是道化于無形!
不行!絕對不行!我必須要先抓到他的把柄!先下手為強,把這個禍害盡早除掉!
他不是沒有去找過證據。
事實上,他每一天,每一個時辰都在找!費盡辛苦,挖空心思地找!
鄒是道并沒有住在富麗堂皇的鄒府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避嫌的緣故,他一開始就在衙門旁邊買了一戶院落。
身邊只有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仆人,每天的任務就是一清早打開府門,清掃一些衛生,采買一些物品而已,毫無疑點。
他手下的鷹犬曾經無數次暗中檢查過那些被采買的物品,毫無破綻。
他沒了主意,只好親自上陣,故意接近鄒是道,每天幾乎都是形影不離,甚至晝食和晚餐都和他一起吃。
反正他是絕對不能成家的,而鄒是道的妻子一直遠在江南。
既然大家現在都是單身一人,正好有了接近的借口。
之前鄒是道一直光顧的,衙門邊上的一家菜館從此就成了他們兩個每日里的聚餐之所。
嗯,這樣也好,目標固定,省得他四處亂走吃東西,事后調查起來還麻煩!
鄒是道財大氣粗,自然每次都會搶先會賬。
他也不搶,就總是冷眼旁觀:哼!不怕你送出去東西,怕得就是你不送出東西!
鄒是道很大方,每次會賬都是將整整一錠銀子輕輕松松地扔給店小二,然后說一聲“不用找了。”
裝瀟灑!窮大方!你們這些生在中原豪門世家的公子哥,又哪里知道妖魔之地的惡劣與艱苦!
每次聽到鄒是道風輕云淡地說出“不用找了”那四個字的時候,他心中都會很不屑地罵上一句。
可是沒有任何異常呀!
真是豈有此理!
但是他仍然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送出去的銀子,里面也有可能有什么門道呢!
和鄒是道一起酒足飯飽地離開之后,他曾經數十次裝作腹中絞痛馬上獨自折返回來,親自從掌柜的柜子里偷走了那塊銀子!
嗯,即便他身為梅花內衛副使,也絕不能硬搶!萬一那個掌柜是鄒是道的接頭下線,要是去明著搶,豈不是打草驚蛇了!以后還怎么抓他!
然后他就把自己關進一間黑屋子里,用牙齒咬,用手指捏,用盡各種辦法,終于把那錠銀子一點一點地掰開捏碎!最后甚至是捏成了一地粉末,里面卻是什么都沒有!
隔三差五的就偷一次,前后一共偷過幾十次,可是銀錠里面始終什么都沒有!累得他牙齒都掉了幾顆,十根手指也磨成了大力金剛指!
更是把那個以前那個總是笑瞇瞇的老掌柜都偷成了一張苦瓜臉。
真是豈有此理!
他這般煞費苦心,是因為他必須要在那件事之前,把鄒是道一巴掌打到陰曹地府里去。
那件已經在他心中打算了很久很久的事情。
而那件事!絕對不能讓鄒是道再次走漏了消息!
一年前只是死了一個金丹……而自己心中已經打算了很久的那件事……如果再被他泄露了出去,死的可能是十個,甚至是幾十個金丹!那可都是虞紅裙與煙雨樓苦心培育了八年的少年高手!
如果那件事他辦砸了的話……
他甚至連想都不敢再想下去!
鄒是道可以給他陪葬,但是他絕不可以給鄒是道陪葬!
因為他還有著更重要的任務!
想到這里,井丼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一邊將剛才與虞紅裙計較之事都和鄒是道說了。
反正也瞞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