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甜還沒笑完,教導主任便呵斥著“大半夜在校門口私會還敢跑”,和保安一起沖上來。
………
第二天上午,江甜坐立難安。
臨中午的最后一個課間,秦詩過來拿假條,用胳膊肘搗一下她:“沒睡好?”
“不是。”
“擔心省賽那位?”秦詩挑眉。
江甜嘆氣,左右看看,扯過陸允信桌上的草稿本,一手托臉,一手在本上勾勒線條。
大抵是暑假受了毛線影響,江甜寥寥幾筆,畫面躍然紙上。
教導主任下巴中央那顆大痣點得傳神不說,剛開始時他一臉兇相,看清陸允信臉他眉頭緊皺,還有回神之后他語調跌宕的訓斥,都生動立體。
“陸允信你明天要比賽,現在亂搞什么,這位女同學哪個學校哪個班的……”
“一班?好的成績基礎是為了讓你們更上一層樓,不是讓你們學社會青年因為愛情迷失自我,談戀愛后成績越來越差的例子不勝枚舉,本來可以去清北的,最后只能去專科,抑或學都不上,是不是要悔青腸子?”
“沒談戀愛?你唬太上老君?”教導主任哧說,“明天中午,對啊,陸允信你十一點半考完不矛盾,家長和學生都必須到,我們來商量一下處分決定,現在先回去休息……”
江甜想說什么,陸允信搭在她背上的手微微用力。
江甜偏頭看他,陸允信抬腳重重在草坪上蹭兩下,手搭在江甜背上,半攬著她從教導主任面前離開。
陸允信的姿勢是一種隱喻的庇護。
江甜無暇顧及親密的動作,滿腦子都是程女士的強勢作風,自己被要求轉回北三或者出國,再也見不到陸允信,再想想陸允信背一個大過,陸允信的省賽資格……
她整夜翻來翻去。
………
中午,陸允信從考場出來,去教室接江甜。
路上碰到的同學很多,江甜緊張,又不想打招呼,狀似無意和他聊:“為什么會怕那什么,馮蔚然他們知道了估計會笑崩。”
“是討厭所有有觸須有觸角的生物,”陸允信側顏清俊,無波無驚,“黏膩陰濕的蠕動感或者堅硬的角質會讓人想起一些不愿意想起的——”
“你看陽光照樹下的粉塵是不是丁達爾效應?”江甜突然轉移話題。
陸允信聽她輕快語氣里藏著的小心,若有若無的癢意好似從喉嚨蔓至心尖。
他一邊輕“嗯”,一邊抬手,替她擋住葉隙間幢幢的亮……
上二樓,教務處,“扣扣。”
“進來。”
陸允信推門,明女士和江外婆已經坐在里面。
會客廳很大,木桌、綠蘿和框裱過的字畫很出意境。
教導主任見兩人進來,招手:“正好,你們倆具體說一下昨晚,熄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