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走出了椒房殿,朝著自家的厚德殿走去,剛走出門,就看到一個老頭拄著拐杖,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劉長主動讓開了身位,讓這老人先過,劉邦在時,就曾多次告訴他,唯老幼殘不可欺。
劉長始終都記著阿父的話,平日里,若不是主動招惹他,他對老人也還是很客氣的。
看到劉長讓路,那老人停了下來,朝著劉長輕輕一拜,劉長也笑吟吟的回禮。
老人這才走進了椒房殿內,劉長好奇的看著這人,也不知道這人是誰,只是這人不倚老賣老,對自己也挺客氣,人還不錯,不像廟堂里的那些老臣一樣趾高氣揚的,用鼻孔
來瞪人。
當初那位戴侯,年紀也不小,在劉長前往質問的時候,倚老賣老,各種羞辱,結果劉長拽著他的胡須,一路將他帶著拖到了前院,痛打了一頓。在大漢,不尊老是非常嚴重的罪名,幾乎可以讓你身敗名裂,不過,唐王嘛,這就不算什么了,反正唐王很早就身敗名裂了,身敗名裂都不足以來形容他。
罄竹難書,這位可是喝大了便去高皇帝廟里哭訴,被官吏阻攔后還還手毆打官吏的狠人啊。在不孝的罪名面前,不尊老又算個什么呢高皇帝逝世之后,每個月天子都會前往祭祀,因為大漢有著嚴格的祭祀時間,可這位不同啊,想去的時候連著三四天都去,不想去了連著數個月都不去。
劉長回到厚德殿的時候,張卿正在領著人為他收拾東西。
倒不是劉長要去哪里,只是劉長天生就具有某種拆家屬性,劉長在厚德殿里待上三天,這里就直接變成垃圾堆,太后甚至還多派了幾個人幫著他收拾,這廝進了殿,脫了上衣,直接就丟在一旁,也不整理,坐在榻前,便讓張卿弄些吃的來。
“大王,今日有大賢至,可以備禮。”
張卿在皇宮里的人脈很廣,有什么消息,總是能在第一時間通知給劉長。
聽到這句話,劉長便想起了剛剛擦肩而過的那位老人,問道“是哪位大賢”
“此人喚作浮丘伯,乃大儒也,治詩,先前曾在楚國為楚王師后游歷各地,為太后所召,前來長安。”
“治詩詩有什么可以治的毫無用處”
劉長很是不屑,張卿卻笑著說道““不學詩,無以言,儒家治詩,并非是做詩,而是以其為國事所用”
“知道了,知道了,飯呢怎么還不上”
當劉長走出皇宮的時候,舍人們早已等待著。
欒布和賈誼看起來有些激動,急忙上前,問道“大王可曾見過浮丘公”
“見了一面,但不曾言語這個人的名聲這么大”
“浮丘公乃是天下聞名的大儒,叔孫公亦不能比。”
“那比之我師如何”
欒布和賈誼略微遲疑,欒布沒有開口,賈誼卻耿直的說道“吾師不拘小節,故而聲名不如浮丘公”
“哦”
劉長有些驚訝,一旁的張不疑急忙上前,“大王我去準備繩子”
“張不疑你欲何為浮丘公近百之人,你怎敢無禮”
“我非他意,只是想要綁只羊送給這位大賢大王,你就說吧,這個人賢不賢夠不夠賢”
張不疑直勾勾的看著劉長,就等著他下令,一旁的季布卻緩緩開口說道“太后親自召見此人,定有要事。”
太后舍人說的很明白,這人太后還有用,不是伱們可以動的。
張不疑卻不在乎,只是等著劉長下令。
賈誼急忙說道“大王啊,這位浮丘公,為人正直,博學,四處教授弟子,有教無類,連師父都非常的敬重他,更有人說他曾跟隨荀子求學,這是真正的大賢,跟大王您的群賢不同,可不能無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