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人的徭役,說不會出一點問題,我不相信,阿父肯定也不相信,可是,總不能因為會出問題就不做了吧,重建馳道,這是一個大工程啊,有秦國的基礎,只需要不久的時日,就能讓各地連成一片,若是繼續等下去,那秦馳道就完全沒有修復的可能了,到時候要重新修建,那得浪費多少民力啊”
聽著自己的孫子侃侃而談,呂后臉上的笑意卻更多了。
倒不是說劉安這番話打開了呂后的心結,只是劉安的這些表現,讓呂后甚是欣慰。
劉盈和劉長中和之后的人這不就是嘛
此刻,又有近侍走了進來,低聲說道“太后,黃老大家王生等人再次求見。”
呂后皺起了眉頭,正要訓斥,劉安卻急忙起身。
“大母,我有辦法讓這些人改口,即刻去支持這徭役,您相信嘛”
呂后一愣,她狐疑的看著面前的孫子,說道“這些人甚是難纏,又不好下手,你有什么辦法呢”
劉安卻很是自信,小手一揮,便讓近侍將這些黃老大家給叫進來。
很快,一群德高望重的黃老大家就走了進來,共有七八個人,他們各個年邁,拄著拐杖,又長期在太學任職,對大漢也有功勞,也沒有什么把柄,當然,呂后想要搞掉什么人,也不需要把柄,一套盔甲就可以完事,只是這些人還達不到那種程度。
他們走進殿內,看到劉安,大吃一驚,也是與劉安行禮相見。
跟劉長這個反復橫跳的黃老信徒不同,劉安是正兒八經的黃老門生劉長這個人是什么學派,完全取決于他那時需要什么學派的理論,因此無論是黃老還是儒家,都對他很是無奈,可劉安就不同了,他一直以來都是站在黃老這邊,自稱都是黃老門生。
這些人客客氣氣的拜見了呂后,便再次提起了這個徭役的事情。
劉安原先還聽的很認真,聽了片刻,隨即勃然大怒。
“大母他們說的對啊”
劉安這一聲怒吼,卻是將幾個黃老大家都嚇得不輕,他們驚疑不定的看著劉安,卻看到劉安此刻異常的悲憤,他揉了揉雙眼,說道“阿父被奸人所蠱惑,發徭役來害民,這都是因為那儒家之緣故我聽聞,上奏阿父發徭役者,便是那趙國相賈誼”
劉安認真的說道“我早就看不慣阿父這種行為,先前已經有六次去勸諫阿父。”
“可阿父卻越來越生氣,每一次勸諫之后,阿父的態度都會變得更加惡劣,我昨日去勸諫的時候,阿父將我趕了出去,還說再議論這件事,便要廢了我的儲君之位”
“可是,為了黃老之學,為了天下大義,我又怎么能退卻呢”
“大母請您勸諫阿父吧”
劉安這么一番話,呂后的臉色卻頓時也變得復雜了起來。
她皺著眉頭,不悅的說道“他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又怎么會聽你的呢你以后不要再摻和到這件事里將來,還需要你來發揚黃老學說,治理好大漢”
黃老的大家們此刻卻面面相覷。
“太子殿下,您真的去勸了”
“當然你們看,我手臂上這傷痕,便是阿父打的不過,你們不必擔心,我一定能說服阿父,讓他不要再發徭役”
“哪怕豁出了我這個太子位,我也義無反顧”
劉安說著,轉身就要往外走,幾個黃老大家連滾帶爬的沖上去,攔住了他。
“不可,不可”
黃老如今的影響力已經不如當初,儒家經過叔孫通的一番操作,正有追趕之勢,而太子是黃老學派,這是黃老目前最能拿出的底牌,太子學派的歸屬,那可是決定了未來哪個學派能得到君王的重視,目前的這位太子,黃老是非常滿意的,若是為了徭役的問題,就被那昏君給廢掉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況且,廢太子這種事,那昏君也不是做不出來,畢竟高皇帝也曾咳咳,這件事且不提,反正,若是讓黃老在目前的爭議和未來皇帝之間取舍,那肯定還是會選擇未來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