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你等著啊,我去拿酒”
兄弟兩人拿出了夏侯嬰最好的酒,喝著酒,唱著歌,吃著肉,幾乎是玩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方才昏昏睡下,次日,夏侯灶起床的時候,樊伉還在熟睡,夏侯灶也沒有去驚醒他,反而是走到了院落里。
夏侯嬰再一次站在戰車邊,摸索著自己的愛車,眼里滿是憐惜。
只是,他的背影卻顯得有些落寞。
當初那個駕車高歌猛進的將軍,此刻卻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緬懷自己的過去。
夏侯灶覺得仿佛有什么卡在自己的喉嚨里,遲疑了起來。
夏侯嬰目瞪口呆的看著夏侯灶牽著駿馬前來,當著自己的面套戰車,這豎子現在偷我的戰車都這么光明正大了嗎藏都不愿意藏了
“阿父來上車”
夏侯灶看到阿父沒有反應,一把將他拉到了車上,將韁繩交到了他的手里,自己則是站在他的身邊,“您放心的駕車我來當您的耳目”
夏侯灶大呵了一聲,戰車頓時沖了出去。
夏侯嬰駕車出了家門,一個轉彎,就來到了城門口,出了城,戰車的速度開始越來越快,往來的眾人紛紛躲避,戰車一路飛奔了起來,夏侯灶大笑著,迎著面前的冷風,很快,他就發現,阿父壓根就不需要自己這么一個向導,他就是耳朵聽不到了,駕車的技術也比自己更好。
一個個在夏侯灶看來絕對要翻車的地方,夏侯嬰卻能如履平地的開過去,當夏侯嬰駕車從迎面的兩個馬車之中精準穿過的時候,夏侯灶只覺得自己仿佛了年少的時候,被阿父帶著去飛奔的感覺再次涌現,他忍不住的叫了起來,“太厲害了”
父子倆人在城外狂奔了許久,直到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兩人饑腸轆轆的回了家。
樊伉此刻就坐在他們家的石階上,看到他們前來,樊伉忍不住起身罵道“你外出居然都不帶上我”
夏侯灶笑著跳下了車,“下次帶上你,不必急”
正說著話,又看到昨日那個老頭站在一旁,頓時皺起了眉頭,“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還天天來我家啊”
老人還沒有說話,夏侯嬰平靜的回答道“他是楚地的名醫,是陛下請來為我治耳朵的。”
那一刻,夏侯灶只覺得背后發涼,嚇得頓時跳了起來。
“阿父您能聽到了”
“是啊多虧了這位名醫啊你昨晚唱了整整一晚上,我這耳朵差點又被你弄得聽不到了”
夏侯灶想起昨天那些對話,頓時訕笑了起來,“阿父啊我還有點事我晚點再回來”
夏侯嬰猛地揮舞起了韁繩,駿馬做出沖鋒的姿態來,夏侯灶和樊伉都被嚇得連連后退,險些摔倒。
看到他們這慫樣,夏侯嬰方才得意的笑了起來。
夏侯灶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對啊,若是您能聽到了,為什么不去駕車呢在這里裝什么悲傷啊”
“我沒有裝啊你不在的時候,我每天都在駕車,今日就是擦了下戰車,你就拉著我去縱車了”
“我還以為”
夏侯灶憤憤不平的嘀咕了幾句,看起來很是惱怒。
夏侯嬰跳下了車,洗了洗雙手,舒展了一下身體,“好了,接下來說說正事吧,聽說你在西域不遵軍法,私自出擊,還開口辱罵太尉,說要給天子上奏,要讓我將爵位傳給你搶奪民產,斬殺西域的士卒冒充是匈奴人哦,對了,你還怪我沒有給你生一個姊妹,說我沒用,對吧”
夏侯灶結結巴巴的說道“阿父,這都是謠言是謠言啊。”
“這定然是有小人誣陷我,想要離間我們父子之情”
“不是阿父你聽我說阿父阿父饒命啊伉救我啊伉你這個犬入的你別跑啊”
“呵讓你再說平字不好聽。”
陳買吃了一口茶,輕聲說道。
“你說什么”
陳平坐在他的對面,父子兩人的長相神似,不只是模樣,就是那神態動作神色,也是一模一樣。
面對阿父的詢問,陳買輕輕搖著頭,“沒什么,只是想起了先前給朋友所準備的驚喜,他大概已經樂在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