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莫如一愣,急忙抓住了屬吏的手,“請周相再想想辦法吧我從不曾見過如此倔強的囚人這個人要是在廷尉里再多關一段時日,里頭的罪人出來后就能給人算卜了,他這整日在牢內鉆研什么易經,自己鉆研也就算了,還要給別人說,我們如今都不敢讓他去跟別人居住在一起,設立了單獨的牢房,先前劉公就曾暫時跟他關在一起”
宣莫如說著,又問道“要不帶著您去見見他”
屬吏頓時就慌了,急忙搖著頭,“算了,算了,我將這些事情告訴周相便可”
屬吏在回去之后,就將這些事情如實的告訴了周昌。
周昌也是忍不住瞪圓了雙眼。
他是聽說過這個人的,卻并不了解他,能當上曹參的朋友,想來不會是個庸碌的人,而如今看來,這位不但學問做的好,這辯論的本事似乎也不錯啊。
“周相,還要救這個人嗎”
周昌輕笑了起來,“若是這般,想要救他出來反而好辦了,你去將這件事告訴呂祿,讓他告知陛下便可。”
屬吏有些不明白,“是要讓陛下去赦免他嗎”
“不必,就讓陛下知道有這么一件事就好,陛下生性最怕麻煩,若是讓他去赦免別人,怕是不會理會,可若是知道這種趣聞,陛下心里定然好奇,一定會將此人叫過來看看的,此人若是有真才實學,陛下就不會讓他去坐牢,若是虛有其表,那就繼續在牢獄里待著陛下有識人之能,其他的,我們就不必理會了。”
周昌揮了揮手,就讓屬吏離開了。
他手里還有很多事,實在是抽不開身,要不是因為曹參的緣故,他都不愿意理會這件事的。
“仲父”
劉長滿臉堆笑,又令人拿來些羊肉,放在了陳平的面前。
陳平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殷勤的天子,不由得瞇起了雙眼。
“陛下有何吩咐,直說無妨。”
禮下于人,必有所求。
這幾個字幾乎貫徹了劉長這一生,陳平知道,這豎子若不是有求于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如此招待自己的。
劉長在被點破心思之后,也完全不覺得尷尬,只是笑呵呵的說道“不愧是仲父啊,一眼就看出了朕有心事”
“仲父,事情是這樣的,朔方郡守魏尚,您是知道這個人。”
“這個人治軍嚴明,關心部下,軍帛租稅全用來犒勞部下官兵,并用自己的俸祿,殺牛宰羊,每五日一次宴請自己的部下,部下都很擁戴他,作戰時,他身先士卒,能左右開弓,武藝超群,在各地的邊軍里,除卻周勃外,就他的軍隊戰力最高,斬獲最多,常常外出剿滅賊寇而且他年紀也不大,還能繼續為大漢鎮守邊疆”
陳平點了點頭。
劉長又說道;“可是此人先前所稟告的戰功,經過核實,卻發現差了六顆首級,這是謊報軍功的行為,朝中大臣們都對他私自外出的行為很是不滿,要求朕罷免他的爵位和官職,將他裝進囚車里帶回長安來處置。”
“可朕說心里話,目前鎮守邊疆,操練軍隊,外出打仗,是沒有人能取代他的,朕不想要處置他,可是又害怕他這樣的行為不懲治,會引起其他人的效仿,賞罰若是不分明,也不能治理好大漢,故而心里煩悶,想要請教仲父,該怎么解決這件事呢”
陳平輕笑了起來,“陛下是想要重懲他,又想要讓他繼續鎮守邊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