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是」
劉安見過將疑難雜癥記錄下來的醫者,可從來沒有見過記錄的如此詳細,如此多,甚至還記錄醫治失敗的。
要知道,醫者們都是很害怕出現這樣的情況,一旦救治失敗了,就會全力隱瞞這件事,免得影響自己的生意,躲躲藏藏的,不敢用太烈性的草藥。
他終于知道淳于意為什么那么快能被判刑了,你這自己都留著證據,哪怕淳于意盡力了,可這東西在外人看來那就是淳于意害了人的性命啊。
淳于意認真的說道:「這是為了避免再有人效仿這樣的醫治辦法,造成傷亡,我抄寫了很多份,送到了各地去就是讓他們不要再嘗試這樣的辦法」
不知為何,劉安心里猛地對面前的老丈人升起了一股敬意。
劉安向來是很高傲的,心里很難會真正佩服一個人,淳于意認真的說起自己這幾個失敗的救治,甚至是那個誣告自己殺人的病例,神色悲痛,言語里滿是自責和愧疚,劉安也頗為觸動。
別的不說,自家這外戚,算是好的。
「我也讓其他醫者將這些發給我,可是他們不肯,我教了不少弟子,可其中有幾個卻不愿意再教弟子了」
「膠東國那邊不許我過去看病,他們說我在那里無償救治,會影響當地醫館的名譽,就把我給趕了出來」
兩人聊著天,來到了皇宮門口。
淳于意此刻卻有些拘束了起來,手忙腳亂,不知所措,劉安拉著他和緹縈,一路朝著長樂宮走去,邊走邊安撫道:「不必拘束,我阿父是個不會拘束的人,我大母也很喜歡緹縈很想要見見她。」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淳于意反而更加害怕了。
還沒有走進殿內,淳于意就聽到了那張狂的笑聲,那笑聲聽起來就很是硬氣,中氣十足,殿外有甲士正在巡邏
淳于意深吸了一口氣,跟著太子走進了殿內,走進去之后,他甚至都沒有敢抬起頭來打量,只是行禮拜見。
「哈哈哈何必多禮,都是親戚來,坐」
劉長站起身來,幾步走到淳于意的身邊,一把抓住他的手,很快就將他拖到了自己的身邊,又讓他坐了下來。
淳于意這才看向了周圍,皇后,太后,乃至幾個夫人都在這里,還有代王,以及兩位年齡不大的雙生子。
果真是家宴。
「哈哈哈,不曾想,你我居然成了親家」
劉長指著緹縈,想說什么,偷偷往衣袖里的紙張看了一眼,這才說道:「是系,對吧,你以后就是朕的兒媳了,若是安欺負你」
「咳咳,阿父,緹縈,緹縈。」
「對,對,是緹索反正若是安欺負你,你找這幾個這是皇后,可以為你母,這是太后」
在劉長說話的時候,幾個夫人乃至太后都是在打量著緹縈,各自神色不同,曹姝看起來要威嚴一些,沒有平日里的和氣,而太后就不同了,呂后看著她的模樣,不由得說道「難怪安整日念叨著,卻是如此美人,來,坐下來。」
平日里慈祥的曹姝此刻看起來很嚴肅,而呂后看起來卻意外的慈祥,緹縈就坐在了呂后的身邊,呂后詢問了幾句,幾個夫人加入,頓時聊了起來。
而劉長也不理會她們,跟淳于意聊著天,宴席里擺放著各類的美食,劉勃那豎子只顧著低頭猛吃,看的兩個雙胞胎弟弟都眼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