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學。
羅鏃正在激動的講著課,在他發現自己這位特別熱衷于動土動工之后,他也就將講課的重心放在了這動工上,通過對土質的分析,確定更好
的動工地點,通過對周邊水域的分析,確定漕渠的挖鑿等等。
堪輿家的學術內容其實挺多的,甚至包括了采礦,他們對分析礦產,確定礦產,開采礦產都有一套自己的辦法,但是這個就比較難,不是剛入門就能學得會的,最容易學會的反而是墓葬。
這也是如今堪輿家逐步走向了墓葬的原因,歷史上,堪輿家最終變成了風水家,完全舍棄了工程,地質,以及礦產等方面的學問,甚至很多盜墓賊都為自己披上了堪輿家的外殼。
劉戊大概是真的改過自新了,自從他從隴西那邊回來后,每日都是按時前來學習,每日讀書,從不外出游玩,煥然一新,就是這模樣,怕是再也回不去了,當初那位皮膚細膩,白嫩的楚太子一去不返。
現在的他看起來似乎比劉郢客還要年長個十歲,就是劉交若是活著,都能跟他稱兄道弟,他來長安這么久都沒有人找他麻煩,估計也是壓根就認不出他了。
他現在這個模樣回到楚國,難說會不會嚇死劉郢客。
劉郢客從來沒有受過什么罪,長得白白凈凈的,柔弱雅士,翩翩君子,這個兒子卻是五大三粗,滿臉胡渣子,像是從煤礦里鉆出來的一樣
可羅鏃顯然并不嫌棄他,能有個弟子,他已經是非常的知足了,甚至這弟子還是個太子,他可沒有公羊學派的那種擔憂,你說學派壓在一個諸侯國身上可能會滅亡媽的,壓不壓我們都快滅亡了
這種時候,哪里還管的上那么多呢,能有個太子來進學,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劉戊學的也很認真,他在這四年多的時日里,積累了無數的經驗,實踐他是一點都不缺的,甚至還能給他老師講一講徭役的具體情況,所缺乏的就是些理論而已,有了實踐再去補理論,那可就太容易了。
劉戊努力的書寫著,羅鏃也特意放慢了語速,配合他。
自從有了這個弟子后,羅鏃就再也不用去強行拉別人來上課了,不過,即便如此,這里也很少有人會過來,畢竟羅鏃當年強行留住每一個來這里的人來上課,在太學也是出了名的,這家伙還很能說,誰人不懼呢
有人打趣說,便是有麻雀從堪輿教堂前飛過,都會被羅鏃打下來,給它講上兩個時辰的堪輿學。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位平日里總是孤身一人,還是太急著去將自己的學問發揚光大,他的語速非常快,而且一開口就停不下來,那張嘴堪比縱橫家,除非是真的很喜歡堪輿家的學問,否則來他的課堂都是一個折磨。
就在羅鏃認真教學的時候,忽然有人推開了學堂的門,這門在以往都是敞開的,主要是為了避免路過的人跑了,可如今堪輿家闊氣了,不比當年,有了弟子,羅鏃也就得意的將門給關上。
教學被打斷,羅鏃有些生氣,看向了門口。
門外站著一個孩子,此刻正探出頭來,左右打量著,眼神掃過了劉戊,卻也沒有停留,繼續看了看周圍,他身后還站著兩個家仆,此刻都擦著汗。
「不是說劉戊在這里嗎,他沒來嗎」
闖進來的人,當然就是劉賜。
他沒認出劉戊,劉戊卻早已認出了他,劉戊起身,朝著他行禮拜見,「賜弟,許久不見,無恙否」
雖然劉賜還有個孿生兄弟,但是他這性格,還是能輕易辨別出身份的,劉賜一驚,隨即看著劉戊,看了片刻,不由得大笑了起來。
「劉戊你怎么變成了這般模樣你這看起來比阿父還
要年長個十歲啊」
劉戊繼續說道「當初我年幼無知,若是有冒犯之處,還望見諒」
劉賜卻不認賬,他冷哼了一聲,「當初我年幼的時候,你曾將我推倒,如今我也長大了,
來,我們現在再較量一下,看看誰更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