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不同意你們這些狗賊,安敢如此」
張釋之破口大罵,王恬啟臉色一變,指著他下令,「將此人也一并關押起來」
很快,廷尉甲士集體出動,御史府的官員們大多都是驚愕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抓了起來,王恬啟也沒有審問,直接就將他們扣押在了廷尉大牢內,等到晁錯被運過來的時候,看到這里諸多熟悉的官員們,心里更是憤怒,幾乎落下淚來,若只是自己被關起來,事情還能讓他們來辦,可現在他們都被關起來了,那些事該讓誰來操辦
呢
廷尉大牢內,御史府的官員們齊聚一堂,眾人的臉色看起來都不是很好。晁錯在此刻卻開口安撫著他們。
「你們都不要怕,陛下并非是濫殺之人,就算我背負了罪行,也絕對不會讓你們都被處死這件事肯定是會有結果的。」
「只是可恨啊,諸事都未能做完」
晁錯感慨著又大聲說道:「等你們出去后,定要完成我的遺愿,首先就是削藩」
晁錯在此刻都不忘記給眾人開會,而官員們的神色各不相同,有人害怕,有人憤怒,有人竊喜,晁錯將該辦理的事情都一一說明,連著大半天,他都在交代著以后的大事,唯獨沒有提起對自己私事的安排,例如埋葬等問題,廷尉甲士最初有些不屑,可聽到后來,臉色都有些肅穆,看向晁錯的眼神都不由得多了幾分敬重。
這位惹人嫌的御史,也算是恪守職責,并非庸碌之人。
晁錯交代好了以后要辦理的事情,卻還是不知足,又看向了他精心培養的心腹趙禹。趙禹此刻也相當狼狽,臉上還有淤青,看起來是與廷尉甲士發生了直面沖突。
「禹啊御史府諸多官吏中,我最看重的就是你了。」
「我死之后,不必想著為我復仇專心辦好我所交代的事情,只是有一點,你辦事太過激進,只要結果,不顧過程,這并非是正確的,御史府要治人,首先就是要他人信服,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能沒了規矩,若是不顧一切的辦事,會讓整個天下都變得混亂無論下位御史大夫是誰,你們都不要再如從前那般做事,你們都是我的故吏,若是繼續這般行為,會引起忌憚的」
趙禹的眼神里滿是悲哀,他看著晁錯,喃喃道:「晁公,就是再遵守規矩,只要是治理別人,別人就不會信服我們啊否則,又怎么會有這么多人想要除掉我們呢」
「不可如此言語,御史本來就是得罪人的位置,只有庸碌的御史才不會被人所敵視但是得罪人,不是說就可以完全不在意律法和手段這是截然不同的事情。」
「晁公啊早知道會這樣死去,當初是不是就該不顧什么標準,什么反對,不找什么罪名,直接將該辦的事情都給辦了呢」
「現在想什么都已經晚了"」晁錯只是搖著頭感慨道。
長安眾人都在盯著王恬啟,想著他如何想辦法來解決這件事結果得知他將御史府的人都抓起來,準備一同治罪朝中不少人都是冷眼旁觀,御史府眾人的名聲都不是很好,晁錯安排了一大批的法家鷹犬,將他們提拔到自己身邊,建立了自己的派系,這些人跟晁錯可不同,晁錯雖然激進,本質上還是個大學問家,法家學派的中流砥柱,是個優秀的治政之才,而他麾下的人都是一大群酷吏跟晁錯一樣急著辦事,只是沒有晁錯的大局觀
他們被抓起來,也沒有人想著去解救什么的,眾人沉默著,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唯獨欒布,堅持不能濫殺,想要召集群臣來反對這件事。而此刻,劉長正在厚德殿內,跟張不疑一同吃著肉。
群臣都見不到劉長,張不疑除外。
劉長看起來不是很開心,此刻,他正在跟張不疑抱怨著家事。
「安這個豎子,實在令人厭惡兄長出了事,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要端著藥水去服侍兄長將他當作自己的孩子來寵愛,他安敢如此如今看來,在寬厚仁義方面,他還不如勃呢」
張不疑聽著劉長的抱怨,沒有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