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的郡守雖然年輕,做事卻是肆無忌憚,他也不將那些大族放在眼里,隨意毆打凌辱官員們對他也很畏懼,他大概也能安全的離開這個位置您看,他來了。
馬縣長正說著,忽然看到了遠處的騎兵,急忙閉上了嘴。
晁錯停下了車,看向了遠處。
一行騎士很快就沖到了他們的面前,為首者猛地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大搖大擺的走到了晁錯的面前,此人的年紀確實不大,只有三十出頭的樣子,此人有些無禮的打量著面前的晁錯,“我昨日返回,晁公今日就到了,若是早知道您要來我這里,我們是可以一同回來的。”
晁錯當然是認識面前這位年輕人的,兩人在長安曾相遇過。
“原來是劉君啊怎么,張相沒有將你調走”
“張相大概也覺得我做的不錯,故而沒有將我調走。”
郡守令人給晁錯牽來駿馬,兩人騎著馬,一同走在了道路上。
年輕的劉郡守同樣很自信,“這里是個好地方,有肥沃的耕地,充足的人力,人才匯聚,我在大漢諸多郡守里,也算是年輕的,而我之所以能在這個年紀就成為郡守,是因為我有自己的膽魄,我對欺壓百姓的豪強是不饒恕的,也不像原先那幾個敗類,居然對豪族子弟熟視無睹,有一個我就抓一個”
“奈何啊雖然我有這樣的膽識,可我的麾下,卻都是一群懦弱的人”
他說著,忽然回頭瞪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馬縣長。
那縣長頓時低下頭來。
郡守笑著對晁錯說道“如今您來到了這里,我就不再擔心了,晁公的為人,我向來多有聽聞,也曾親身體會又是打諸侯,又是收拾郡守,這次,可要幫著我好好治理沛郡啊。”晁錯冷笑了起來,他說道“劉郡守當然是有膽魄的,您的阿父是高皇帝的堂弟,您的生母還是太后長姊之女要是您在這里都沒有膽魄,那大漢怕是要亡了。”
這位郡守正是宗室出身的劉嘉。
當然,這位劉嘉能成為大漢郡守,并且在這樣的郡里肆無忌憚的抓人,都是因為他本身的才能和膽魄,跟他那姓劉的阿父和姓呂的阿母是沒什么關系的,起碼他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至于這地方的情況,我既然奉了陛下的命令,就一定會全力治理,跟郡守是什么樣的人沒有關系只希望,我做事的時候,郡守莫要丟了現在的膽魄,不要食言而肥。
劉嘉瞇了瞇雙眼,“只要您敢將罪人和罪證帶到我面前,不管他是什么人,我都敢為您撐腰”
晁錯沒有說話,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位縣長。
“郡守就送到這里吧,我自己回去,諸事方才好解決”
他也不等郡守的回答,領著自己的人就迅速離開了這里。
劉嘉撫摸著下巴,看著遠去的晁錯,有些狐疑的問道“他是不是看出來了”
馬縣長苦笑著回答道“大概是看出來了吧不過我們也沒騙他,這地方的情況本來就復雜到了極點,各個都是難對付的,就是您,也猶如被束縛起來的猛虎,不能隨意出手他反而是最好的人選。”
“也對,這廝就是看出來了,也會按著我的想法去對付那些豪族的。”
劉嘉有些不悅,“本來想要治理地方就不容易,這廝還給我們上了那么多的限制,弄得我們束手束腳的,呵,接下來就看他怎么辦吧,讓他也嘗嘗當地方官的難處不要為難他,全力幫助他他說什么都答應他,就讓他全身心的去幫我們對付那些豪族吧,要是晁錯贏了,那地方就被治理好了,若是豪族贏了,那晁錯就該知道自己限制我們是犯下了多大的錯誤”
“是啊,方才他還訓斥我,說我不敢對豪族出手,十分怯弱,他根本不知道地方情況能有多復雜我倒是覺得,他要是還是這般性格,到了縣里,吃虧的反而會是他。”
厚德殿內,呂祿正站在門口,警惕的看著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