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鄉野,劉長便讓呂祿停車。
自己站在樹蔭下,感受著那徐徐清風,跟呂祿閑談著,而那三人則是聚在一起,笑著交談著什么,時不時去看生在路邊的那些花花草草,曹姝倒是很平靜,依舊是貴氣凌人的模樣,倒是樊卿,已經開始蹦蹦跳跳的,完全不像是一個孩子的母,雍娥和樊卿玩的不亦樂乎,又想要走進小溪里,曹姝只是搖著頭,站在一邊,輕笑著看她們玩耍。
此處的百姓,看到這般浩浩蕩蕩的馬車依仗,心里也是有些害怕。
官吏們前來拜見,呂祿便出面,說是建成侯的家人。劉長偶爾也會找來當地的農夫,詢問當地的情況。
對免稅的制度,百姓們是非常開心的,那些農夫們說起免稅的時候,看向長安的方向是再三叩拜,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老夫活了七十歲,是這里最為高壽的人,這一輩子,都從未聽說過有免稅的皇帝當今的圣天子啊,那是真正的圣人啊知道我們交不起稅」
老人說的很激動,情不自禁的擦拭起了眼淚。
「放心吧,往后肯定會更加好的算賦也會降低的總有一天,只要繳納很少的稅賦,其他糧食就可以留下來自己食用。」
劉長說著,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一旁的呂祿。
「這稅賦改革還是很有必要的啊就應當按著收入來繳納稅賦像這四十抽一,已經是很低了,可這些底層百姓一年的收成本來就不多,還要將糧食拿出來折算算賦,繳納其余雜賦之類的那還真的剩不了多少糧食對你這樣的人,應當收高點的稅,對底層百姓,應當設立一個標準,低于標準的,就不征收稅賦,高出標準一點,就多收一點用你們這些人來彌補這些底層。」
呂祿一個哆嗦,「現在收的還少嗎劉公就光盯著我們這些人收稅您還準備增加」
「你一個人的收入能頂的上一萬個這樣的底層百姓,或許都不止,不收你的收誰的讓你跟他們按著一樣的規制繳納稅賦,或者公平,但是不公正。」
「我過去就想推行消費稅張相卻說不妥。」
劉長撫摸著胡須,「這次回去后,還是得在稅賦之事上多用心。」
他們的馬車就這么一路經過了河內郡,最讓劉長開心的,不是這一路上的美景,而是沿路都不曾遇到任何流民,乞兒,過去的道路邊上總是能看到無名的尸骸,如今,這慘狀也消失不見了道路所通往的地方上,都沒有荒蕪的地方,處處都是耕地和勤苦勞作的人民,這風光可比那美景更加怡人,當馬車緩緩經過河內郡,來到唐國境內的時候,畫風猛地轉變。
「你們是什么人」
一群氣勢洶洶的亭卒直接擋在了馬車之前,有幾個人甚至拿出了強弩,對準了面前的這些貴人。
呂祿大吃一驚,隨即勃然大怒,「我們是建成侯的家人」
「你怎么敢在這里驚擾貴眷你是想死嗎」
那亭長是個彪悍魁梧的人,面對呂祿的訓斥,他是一點都不怕,他朝著地上狠狠吐了口水,罵道「什么猴不猴的,
我給你說,大漢律法規定,春種期間,任何人都不能踏青你們倒是玩的開心,馬車往耕地里一開,人在上頭野合,你們舒服了,那百姓呢耕地被你們破壞,秋日無糧,你讓百姓們吃什么,吃你嗎」
呂祿更加生氣,周邊那些護衛的甲士們迅速上前,與那些人對峙,甲士們的數量顯然更多。
亭長還是不慌,將手放在嘴里,便吹出了一聲哨,這玩意叫匈奴哨,是匈奴人打獵時專用的。
一時間,從遠處跑出來了很多人,大多都是些農夫,看起來就是窮兇極惡的模樣,手持農具,站在亭長身后,有個莽漢還在大聲質問道「亭長出了什么事哪個不長眼的敢在春種時來找麻煩非得剝了他的皮」
想起河內郡那些看到自己就跑的溫順百姓,再看看這些手持農具,準備跟甲士過過招的惡人們,呂祿氣的火冒三丈。
「好了」
不知何時,劉長從馬車內走了出來,一把推開了擋在面前的呂祿,幾步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