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所敬重的墨家,是陳公在內的實干派,太學內的墨家,可以分成兩種,一種鉆研格學,鉆研自然的規律,鉆研光,數,物,事務的演變,這類的人主張探索道,本質是去發現規則,將規則為己所用,用與治民,此善也,合我之仁也,可還有一部分人,卻整日說著過去墨家的那些主張,不懂得變化。”
“非攻,明鬼,兼愛,天志,非樂,尚同真不知這些過去的道理,到如今還有多少是實用的法家都知道過去的道理不能為如今所用的道理,墨家卻不知道。”
“我所批判的是那些保守且不懂得變通,整日鉆研過去的道理,對如今毫無用處的墨家。”
董仲舒隨即看向了人群,“諸位如此激動,難道你們就是這類的墨家嗎”
墨家的幾個弟子面色通紅,也回答不出什么來。
董仲舒看著趾高氣揚的黃老生,搖著頭說道“黃老若不是出了個新圣,只怕就要被儒家所取代了,黃老里有新圣,將過去的道理整合起來,為自己所用,可你們這些人,不去學習新圣的主張,卻來這里與我辯論,想要欺辱我,這算什么呢”
董仲舒滴咕了起來,拿起了面前的東西,起身就往外走。
這些人卻不敢再攔著他了,眾人其實也不是沒想過動手,畢竟辯論的終極是持劍辯論,可這廝卻得到了某位大人物的庇護,過去有幾個黃老擋住了董仲舒的道路,以多欺少,將董仲舒打傷了,隨即就是迎來了某位大人物的瘋狂報復,領著人將他們打的不成人形,最后丟在了太學門前,連廷尉都被驚動,最后卻不了了之。
就太學里的這些人,還是惹不起那位大人物的。
當董仲舒剛剛走出太學的時候,一個貌不驚人的年輕人擋在了他的面前,好奇的詢問道“你就是董仲舒嗎”
董仲舒打量著面前的這個人,在他的身上卻沒有發現什么敵意。
“正是,閣下有何吩咐”
韓安國輕笑了起來,朝著他行禮,“來到長安之后,多次聽到你的名字,今日終于有機會相見”
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后,董仲舒也是趕忙回禮,“原來是梁才,我也曾多次聽到您的名聲。”
兩人就走在了路上,邊走邊聊。
“整個長安的年輕士子里,就您的名聲最大,我看到長安的報紙上天天都有您的文章,還有很多對您的評論我認真的看了您的文章,卻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
“哦”
“您為什么如此執著的想要兼并百家的學問呢為什么不任由他們自行發展”
董仲舒平靜的說道“大漢的大一統,還得完成思想上的大一統,這一點您不可能想不到。”
“思想上的大一統,就非要消滅其余的所有學派嗎”
“并非是消滅,也不是黃老的吸納,而是駕馭,必須要有一個主流思想來率領諸多學派,為什么不能是我們儒家呢”
“儒家的包容性,教化性,都是諸多學派里最為強悍的,當今的陛下,開辟了一個偉大的時代,他要整合全天下,讓天下成為一個整體,除卻儒家,沒有哪個學派能為他做到這一點我如今的學問主張,來自于陛下的需求,而我的想法,是圍繞著陛下來進行的,您大概看了我昨日所寫的文章,限制豪強大族,這并非是儒家本身的主張,但是結合仁,就能輕易衍生出來仁是所有道理中最實用的那一個,也是最”
董仲舒緩緩說起了自己的想法,按著他的理論,不是他的主張需要皇帝的扶持,而是皇帝需要他的理論來整合天下。
“諸多學派里,除卻太子之外,沒有人發現時代已經與過去不同了,大漢并非是秦國,不是春秋,不是堯舜禹,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時代,是一元一體之時,他們都在用過去的想法來看待,不曾將天下當作一個主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