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后緩緩說起了過去,劉長很是認真的聽著。
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你現在還說賜,你比賜可能鬧騰的多,賜的所作所為,尚且不如你的萬分之一給你洗的衣裳,總是熬不住一個時辰就得臟,不是挨打就是在打人,整個長安都被你鬧得雞飛狗跳的,連帶著大臣家的孩子都被你帶歪,他們的阿母整日找我訴苦,說是孩子跟著你跑掉了你以為整日為弟弟道歉的就只有勃嗎你大哥更甚,每當你去禍害別人的家,你大哥都要去為你請罪道歉,你前腳偷,他后腳補償,甚至都因為你變得身無分文,哭著來跟我借”
“我怎么不知道啊大哥還為我去賠錢”
“怎么,你以為你是高皇帝的兒子就可以肆意去欺負那些大臣,開國大將就那么好欺負還不是你大哥整日給你擦屁股你打的倒是開心,善后的事情沒想過吧”
劉長撓了撓頭,“這還真的沒想過。”
“不過現在賜也不鬧騰了,徭役之后,這豎子的才能長進了不少,起碼知道如何與人相處了,先前他召集公羊學子們前往夏國,也是辦的不錯,就是學問有點差,還得董仲舒給他翻譯,這一點就不如我了,現在他大哥也愈發的強勢,安這個豎子吧,這段時日里,提升是越來越快,各方面的能力都有大長進啊,他那本書,問世之后,眾人都以對待圣賢的態度來對待他了。”
“這次稅賦的事情,他更是承擔了重任,做的居然還像模像樣的,他們都長大了啊。”
聽著劉長的話,呂后笑了笑,“安本來就不差,只是年紀太小,閱歷不足,如今他的年紀越來越大,才能也就得以展現。”
“這很好啊,等安再成長一段時日,我不在了,你就可以將大事交給安,自己前往邊塞,安心做你一直都很想做的事情了。”
劉長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
“阿母,休要胡說八道,就是要去邊塞,我也得帶上你一起去。”
“我今年已經八十有五,能活到這個歲數,還有什么奢求呢”
“八十五算什么,阿母是能活到百歲的,別的不說,起碼要超過張蒼吧你看他一百歲都沒事,還能上書跟我索要吃的呢”
“你以為人人都是張蒼啊不過,這廝現在居然還能上書”
“何止是上書啊,這廝還要搞數學呢,他過去整理的那個九章算術,據說如今又不滿意了,還要進行些修改何其可怕的一個人啊,欒布這些時日里還常常去拜訪他,讓他幫助自己阿母,我這個人是向來不信鬼神的,可是我現在都在想,這廝當初是不是真的偷吃了始皇帝的藥”
“就我今日說的,您必須要給出一個說法”
“我年紀已經很大了,受不起這般的奔波,今日必須要辦成了,我才能回去”
劉敬如今七十有余,因為欒布遲遲不能通過自己的稅賦方案,這人一怒之下,直接就坐在了欒布的身邊,做出一副欒布不退讓自己就絕對不回去的模樣來。
欒布平靜的說道“劉公啊,您這家產稅我是絕對不能通過的,天下哪有這樣的稅法令人計算家產,家產超過一定額度就要上繳稅賦這不合理我能理解您的初衷,您是為了多遏制那些豪族,可是您制定的稅率也太高了,這不是收稅,這是吵架,誰的家產多了就抄誰的家我大漢是以仁德來治理天下的,豈能做這般強盜的勾當呢這樣的行為,會對大漢的商業起到極為嚴重的破壞就是要制定這樣的稅法,稅率也不能這么嚇人啊”
劉敬卻不服氣,“廟堂本來就是要平衡地方,沒什么不合理的,壓制那些家產多的人,拿來救濟那些貧苦百姓,這不是很合理嗎對天下的富裕人家,按著財產來征收財產稅,徹查這些人的家產否則天下的錢財都集中到那些商賈和大族的手里了,我料定,這么一推行,各地的豪族都要隱瞞家產,我們就可以用這樣的罪名直接抄了他們的家
”
“賈公的上奏,您也是看到了,國庫沒有錢,當取之與民,怎么,不取那些富戶的,還要取那些黔首的不成”
欒布深吸了一口氣,合著您就是為了抄家是吧
“劉公啊,當下廟堂無論是往陸還是往海,都需要大量的商賈,您這樣的稅率,會使大漢的諸多政策極為艱難”
“那就調整稅率反正我今日在此處,咳咳”
劉敬咳嗽了起來,有些疲憊的說道“我這般年紀,整日在這里奔波,都已經來了五次,您卻不肯答應,這是什么道理呢非要將我累殺在道路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