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初可是跟著樓船將軍打過安息的,這點水賊,說出去都有些丟人,這樣吧,您給我三天的時日,三天之后,我出兵討伐,早些滅了他們,我還要回膠東
”
此刻的楊仆與昨日的楊仆完全就是兩個人,他過去本來就是無法無天的一個人,常常仗著自己的豪族身份欺行霸市,是后來才改正的,此刻裝起紈绔來,完全就是本色出演,氣的諸多官吏都是牙癢,哪怕是被提前告知了趙頭,都險些破防。
這導致趙頭也是本色出演。
“呵,這水賊可不是好對付的,這跟什么安息不同,我家的郡尉,過去也是打過朝鮮的,絕非無能之輩”
“哈哈哈,那朝鮮豈能與安息相提并論呢您不必擔心,三日之內,我定然將水賊的首級砍下來,送到您的面前。”
看著這年輕后生這般驕橫的模樣,眾人都是忍不住搖起了頭。
這下可要出事了,就這自大的模樣,若是中了水賊的埋伏,這可如何是好呢
他們只能安慰自己,或許這位年輕的將軍真的有什么過人之處吧
可是當楊仆來到了瑯琊水軍大營的時候,他的行為卻令眾人都無比的失望。他還是這副桀驁的模樣,直接將原先的幾個將領拖出來一頓好打,理由居然是他們無能,無法消滅水賊,還要勞煩自己,這個行為頓時就弄得水軍極為仇視這位新將軍,對他很是不滿,加上他不過是個軍司馬,對軍隊的統率更是極差,連簡單的操練都做得很糟糕,逼迫士卒們操練,對他們極為嚴厲,操練兩天,就弄出了很多傷兵。
前來找趙頭的官吏們排成了長龍。
包括郡尉在內,郡尉喚作公孫賀,這人的經歷也算是很稀奇了,他是北地人,乃是林胡出身,并非是中原漢人,他的阿父喚作公孫渾邪,因為在當地胡人里很有名望,被征召做了小官,后來因為功勞升遷,如今擔任武都郡守。
公孫賀年幼時就被他阿父送到了長安為郎,后來在燕國參與了平朝鮮之戰,因為功勞得到升遷,如今在瑯琊擔任郡尉,以這個年紀能擔任郡尉,已經是非常的出色,論地位遠比楊仆這個軍司馬要高的多。
這次面對水賊吃了虧,公孫賀心里極為悲憤,很是不甘。
可當他知道新來的這個家伙如此對待自己士卒的時候,他卻再也坐不住了。
“郡守啊,這樣的人絕對不能擔任將領啊,他這是要領著大軍去送死”
“那些水賊絕對不能輕視啊,我過去也是打過仗的,這跟打仗可不同,況且他將那些熟悉海域的將領都給罷免了,在海外不熟悉當地的海域,容易被水賊勾引到很危險的地方”
趙頭抿了抿嘴,想要說些什么,卻還是忍住了。
“這是樓船將軍派來的人,我又敢多說什么呢因為先前的事情,我已經被廟堂所責怪,我無能為力啊。”
“那就要看著他們去送死嗎我一定要去攔住這個人,哪怕殺掉他,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個人帶著我的兄弟們去送死
”
趙頭的眼角跳了跳,隨即看向了一旁的甲士。
“將郡尉關起來吧,關上幾天,等到事情辦完了再放出來。”
公孫賀勃然大怒,對著郡守破口大罵,“你個老匹夫我被內鬼和外賊折磨的時候你倒是脾氣大,現在來個豎子你怎么如此怯弱水軍雖然沒有戰勝敵人,可是這些年里都是拼死作戰,你現在就要看著他們送死嗎你的爵位難道比一千多個兄弟的命還要重要嗎你這個南蠻子,犬入的老狗”
他越罵越氣,朝著郡守就撲了上來,甲士們連忙上前,卻都不是他的對手,被他連著打翻了幾個,拽著趙頭的脖頸,朝著他的臉上就是一拳。
趙頭頓時大叫了起來。
甲士們越來越多,十來個人上前,好不容易將這個北地蠻子給按在了地上,
趙頭捂著自己的眼眶,疼的都有些睜不開。
他看著面前的公孫賀,氣的直跳腳,“將這個北地胡給我關起來
”
“瑯琊人何其無辜,遇到你這么個郡守,整日就知道對我發火,正事一個不干,但凡你有點氣魄,讓我全力打擊郡內那些勾結水賊的奸賊,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甲士們急忙堵住了他的嘴,拉著他就走了出去。
很快,楊仆就做好了準備,吩咐官吏們做好慶功宴,領著大軍就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