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愣住原處,見他走遠了,立刻癱倒在床上,罵道“神經病”
話音剛落,翠禽、鳳簫便躡手躡腳地進來,蹲在床邊“主子,可要起身外頭止戈院來的丫頭都起來候著了。”
林容閉著眼睛問“什么時辰了”
鳳簫答“才剛寅時三刻,那位杭卿姑娘說,君侯一貫是這個時辰起身的,雞還沒叫就把人喚起來了。”
寅時三刻,才四點鐘,林容裹了被子,往里滾去,翻了個白眼“等雞叫的時候再叫我吧,周扒皮家的長工還等雞叫才出工呢”
鳳簫同翠禽面面相覷“縣主說的周扒皮是何人”
林容被吵醒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偶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她縱使想再睡也不能了。赤腳下床,推開菱花窗,便見院子里丫頭婆子搬著騰箱往來,鳳簫端了茶進來。
一面見林容已經醒了,披著衣裳立在窗前“我就說,這樣大的動靜,怎么能不吵醒人主子,您醒了多久了”
林容端了茶漱口,往旁邊凈面過了,坐在銅鏡前挽發,問“外頭在做什么”
翠禽往外頭來,一面接過梳子,笑道“是君侯今早兒吩咐,命人把寢具、換洗衣物,送到咱們院子來。還有好些擺件、桌椅,說是君侯用慣了的,杭卿姑娘一并命人搬了過來。”
林容聽了皺眉,只不言語,沉默地用了半碗胭脂米并幾個豆腐皮包子,便擱了筷子。
過得會兒,外頭喧鬧聲漸漸小了,杭卿進來回話“君侯吩咐得急,奴婢不敢拖延,不知吵到夫人沒有“
林容飲了口茶“無妨,睡多了反而不好。”
杭卿便道“奴婢剛來,人又年輕不中用,一府里的庶務沒理出個頭緒,按下這頭又起了那頭。那日送東西過來,又不巧,夫人午憩沒醒。算起來,這十幾日,還沒來得及過來拜見夫人,請夫人恕我失禮。”
她一身豆青色對襟褙子,底下是雪白的裙兒,頭上插著一支老梅銀簪子,約見樸素,只是繡鞋上不同尋常,嵌了兩顆拇指大的東珠,臉上帶著笑,說話依舊是不緊不慢,不卑不亢。
林容知她不凡,并不想得罪“姐姐說笑了,你是太太身邊的人,家里的小輩只有尊重的道理,與我自然是一樣的。”
杭卿道“謝夫人體恤,也不知夫人這里還缺些什么,或吃的或用的,我打發人取了送來。園子里這些小丫頭、婆子不中用,夫人也只管來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