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禽驚呼一聲“縣主”
林容此刻頭還昏昏,并沒注意到有人上樓來,此時聽見呼喊,忙不迭取了外衫披上,依舊背對著,沒有轉過身來“我沒事,你們取一套新衣裙來,妝匣子也送來,我穿戴好再回去。”
話雖平常,聲音卻嘶啞了。
鳳簫欲進門去,卻叫林容喝止“別進來,去取衣衫,我一個人待會兒。”
兩個丫頭便不敢再進去,打發了小丫頭回去取衣衫等物,安安靜靜侯在門外。那路沿著岸邊,又不好走,去來不下三刻時辰,等丫頭了取了東西回來,天已經黑盡了。
翠禽、鳳簫不叫進去,點不得燈,小閣樓里黑漆漆一片,只隱隱見縣主枯坐在那春凳上,一團模模糊糊的影子。
翠禽稟道“縣主,東西取回來了。”
林容便道“放在門口的小桌上,然后出去等著,我自己穿就是了。”
門吱呀開了又合上,聽得人退了出去,林容這才起身,腳腕不知磕到了哪里,一落地便生疼,她勉強穿戴好,也顧不得什么脂粉,只把頭發梳好,就算了事了。
只胸口很不成樣子,便是這寬松的輕羅衣,走動間摩擦,頓覺火辣辣的疼,她這時才去瞧,發現已經腫了、破皮了。
林容嘆了口氣,心里告訴自己一萬遍不在乎,卻又不能自控的流出淚來,她面無表情地用袖子擦干,心道別矯情了,林容,你又不是真的古代女子,這又有什么的一面又埋怨自己,做什么出來亂逛,在江州時,不是早就想好了對策嗎,叫你一時放松,得意忘形。
又坐了好一會兒,聽得翠禽、鳳簫在外面喚,這才開門出來,叫丫頭們簇擁著往回而去。
翠禽見林容這個樣子,哪里還有不明白的,到樓下時,便吩咐鳳簫“我瞧著縣主身上,少了一串珍珠手串,那只金鳳玉搖也不見了,你領著丫頭務必要尋到,免得流落出去生事。”
鳳簫應了,領著兩個小丫頭里里外外尋遍了,只找到那支金鳳玉搖,第二次往那小閣樓里去時,才發現珍珠手串斷了,散落了一地的珍珠粒,她不辭辛苦,又一粒一粒撿起來,數了數“正好三十六顆,齊了,咱們回去吧。”
等回了院子,見翠禽正在碧紗櫥里整理荷葉、荷花苞,丫頭們個個斂聲屏氣,大氣不敢出。鳳簫把珍珠手串,金鳳玉搖遞過去,正想開口問,便叫翠禽一根手指放在唇上,又指了指里面“噓,小聲些,縣主心里不大痛快呢。”
鳳簫不大懂,聽得縣主在里面喚人,忙進去“縣主。”
林容半臥在床上,一只手腕探開紗帳,吩咐“回來的路上,我看湖邊有一處長著蕁麻草,明日你去摘一點回來,我要用。”
鳳簫點點頭“是”
鳳簫退出來,不明白縣主心里為什么不痛快,曲嬤嬤進來,尚且不知小閣樓那處發生了什么,問“縣主今兒怎么這個時辰才回來,衣裳也全濕了,頭發也亂了,眼睛瞧著倒像是哭過一樣,才剛有什么吩咐,你老實說,不許瞞著”
鳳簫不敢說,搖搖頭道“叫雨淋濕的,吩咐我們明兒早起去摘一點蕁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