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慎也并不鬧她,自取了妝臺上的香膏子,替她輕輕揉按,不一會兒,那紅痕便淡了極多,聽得那婦人小貓一般舒服地哼哼。
只哼哼兩聲,卻也沒見醒來的意思,陸慎食指勾住那婦人一縷青絲,纏繞了幾圈,又緩緩放開,倒是玩得不亦樂乎。
復脫了衣裳,躺在床上,一手卷了書來看,一手輕輕捏那婦人小巧玲瓏的耳垂。直到半夜,這才有了些綿綿地困意。
林容向來睡眠不好,在避子湯的藥方里又加了安神的藥材,完事之后,喝了一大碗,這時便睡得沉了些。
只是睡得太沉,也并不好。
她迷迷糊糊覺得自己困在一個黑暗狹小的木箱子里,使勁地拍打箱壁,只傳來空曠的回聲,只有滴答滴答的水聲從遠處傳來。
不知過得多久,耳邊傳來師兄的微微嘆息,又仿佛是在同旁邊什么人說話“也不知道林林去哪兒了還能不能再見到她”
一個小童問“林林是誰”
師兄沉默良久,回“可能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林容用盡全力的吶喊,卻什么聲音都發不出,她想告訴師兄,我就在你旁邊,我離你不遠。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任憑師兄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整個人重歸在一片靜默地黑暗之中。
外面下起綿綿秋雨來,林容忽地驚醒,卻是淚流滿面,她忽然覺得一片虛無,濃濃的厭世之感涌上心頭,活著就這么重要嗎倘若真的回不去,一輩子活在這里,自己真的能接受嗎
可惜這種虛無的厭世之感,只持續了片刻,便叫陸慎打破,他醇厚的聲音從林容發頂傳來“怎么了”
陸慎見林容并不答話,擁了她的玉背在懷里,喉結間輕輕嗯了一聲。
林容只得開口敷衍,那聲音一聽便是哭過了“沒事,做了個噩夢。”
叫噩夢嚇哭這種事,在陸慎的認知禮,是無知小兒才會有的,一時訥訥不言,輕輕去撫那婦人的后背,干巴巴吐出兩個字“睡吧”
林容也不知為什么,仿佛有了親密的床笫之事,她忽然對陸慎的情緒有了敏銳的感知,直覺這時候他是非常好說話的,擦了擦眼淚,轉過身去問“我明兒想去菊影園賞菊,可不可以”
賞菊菊影園的花能有自己帶回來的那幾盆好,還用到別的地方去
陸慎否決了“明兒不行”
宣州徹底平定,馬上要去青州了,又是要忙一段日子。自己明日好容易偷得半日閑,她偏要出門去赴宴。心里也有幾分不滿,一個婦道人家,不時時以自己夫婿為重,反而惦記著旁的雜事。
林容柔聲補充“前幾日就接了請柬,衣裳首飾都特地挑好了,打發人回話是一定去的。突然說不去了,倒仿佛我耍著人玩一樣。那些女眷本就忌諱我從江州來,以后也不知還有沒有人請我”
美人吐氣如蘭,女兒香一蓬一蓬浮到陸慎鼻間,又漸漸散去,他無聲地嘆了口氣,道“明日再說”,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