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晰地聽見自己心臟撞擊胸腔的砰砰聲,那聲音逐漸蓋過耳邊的風聲,占據了我的大腦。
我慌不擇路地把視線挪到夜空上去,魂不守舍地看天上的獵戶座。
確實有點像裙裝,還像是蝴蝶結。
媽的,我想這些做什么
再者說,寧亦珩不留在有暖氣的室內,非得來這荒郊野地里做什么
我明明都特意留他和李宵鳴相處了,他怎么可以這時候出來溜達,還溜達到我這里來了。
我滿肚子疑惑無處發問,最終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獵戶座在我眼里的抽搐機器人形象,變成了穿著女裝抽搐的機器人。
這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穿著裙子的自己。
我不想就此沉默下去、使氣氛變得尷尬,但又不想繼續剛才那個話題,我無視了他之前的話,自顧自地說“老板,你不冷嗎”
寧亦珩帶著濃重的鼻音回復我“不冷。”
我不信他,但我總不能說“老板,我知道你很冷,所以請立即獨自回我家的暖氣房順帶和李宵鳴說十句以上的話確保你們感情順利”這種話。
我便委婉地說“老板,這里很冷的,如果你受不了的話,可以先回去,我很抗凍,每年都會在這邊跨年,但我怕你”
“程淮宿,”寧亦珩打斷了我的話,問,“你談過戀愛嗎”
我沒想到他會問我這些問題,我心里一愣,但還是實話實說“沒有。”
寧亦珩停頓片刻,繼而說“你不覺得現在這個場景,只有我們倆坐在這里,就很像是”
我接住了他接下來的話“就很像里的情節。”
我沒把話說全,更不如說是像“戀愛”里的情節。
今天是晴天,天空萬里無云,一抬頭就是滿眼的星空,我也曾經寫過這樣的同人,原本互相愛慕的主角二人在星空下表明心意,既浪漫又美好。
而這樣的美好從來不曾屬于我,我每年都是一個人跑到這里來,在滿天星星的籠罩下,再孤獨地走回家。
時至今日,我也覺得那些情節與我無緣。
寧亦珩默認了我的說法,又繼續說“原來你沒談過戀愛,難怪我之前看過了你的,總覺得你的感情線差點什么。”
我總感覺哪里不對勁,但急于得知自己的問題,便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差些什么”
我確實已經在感情戲的描寫上苦手很久了我沒談過戀愛,始終無法理解什么是真正的愛情,故而筆下寫出的感情戲也干巴巴的,兩個角色不像是在談戀愛,更像是在尬聊。
寧亦珩不給我過多反思自己的時間,也沒有直接指出我的問題,反而說“如果你文里的角色像我們倆一樣坐在這里,你會怎么寫”
我認真地想了想,說“她們會談天說地,然后其中一個人會主動對另一個人說我愛你。”
“就這些”寧亦珩說。
我說“就這些,然后她們會在一起,她們在一起之后,就可以像其他情侶那樣做該做的事兒然后就是故事的結局。”
寧亦珩卻說“人與人在談戀愛前,不能只說一句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