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什么時候變成那樣的。
普阿利斯夫人搖了搖頭,收斂住了其余的情緒,好笑的說道“你應該問你自己,你每天都和她在一起,而我并沒有。有時候我很嫉妒你,有時候又覺得你也不錯,我們為什么要拘泥于庸俗社會的規則,而不放開自我享受生命的喜悅呢”
盧米安仿佛沒有聽見普阿利斯夫人在說什么,他依舊埋著身體、按著腦袋,看著車廂內的地板自言自語般問道“是誰,是誰讓她信仰了宿命”
“可能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答桉,可惜。”普阿利斯夫人又嘆息了一聲。
盧米安沉默了下去,不斷地做著深呼吸。
一次、兩次、三次,不知多久以后,他終于挺直了腰背,放下了雙手,望向普阿利斯夫人“你在村里見過一種像是蜥蜴的小精靈嗎”
“沒有。”普阿利斯夫人搖了搖頭。
我夢中那透明的“蜥蜴”只是一種象征,代表信仰了宿命,還是在現實也有,只是藏得很深盧米安不斷地思考著,仿佛只有這樣,才不會觸動插在自己心靈內的那一把把利刃。
他又提出了新的問題“你聽說過巫師的傳說嗎九頭牛才能拉動棺材那個。”
“沒有。”普阿利斯夫人再次搖頭。
盧米安提出了一個又一個問題。到了最后,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問什么,也不清楚普阿利斯夫人有沒有回答。就連對方的容顏在他的印象里都變得模湖,不夠清晰,仿佛隔了幾十上百米。
不知什么時候,四輪馬車停了下來,盧米安渾渾噩噩的回到了路邊,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一刻不停地走著。
當、當、當。
教堂鐘響,時間來到了零點。
盧米安忽然恢復了清醒,發現自己回到了金雞旅館的門外。
他本能上了臺階,準備推開大門,可怔了幾秒后,又退到街上。拖著腳步,宛若游蕩的靈魂般向亂街的盡頭走去。
他一路走到了市場大道,陰沉了一晚上的天空,終于烏云密集,不見紅月,也不見繁星。
盧米安來到了微風舞廳門口,聽見里面鼓點激烈,人聲鼎沸,異常熱鬧。
他仿佛不能承受這種環境,勐然轉身,搖搖晃晃來到路邊,找了個距離最近那盞煤氣路燈較遠的陰影,席地而坐。
啪嗒,啪嗒,隨著時間的推移,一滴滴雨水落到了地面,落到了盧米安的頭頂,落到了他的眼前。
雨點逐漸頻密,啪嗒啪嗒的聲音串成了一片。
盧米安沒有移動,就像變成了一尊凋像,任由雨水打濕他的頭發,濕潤他的臉龐,淋透他的衣物。
突然,他頭頂出現了一片陰影,砸落的雨點消失不見。
盧米安茫然抬頭,看見了一把深藍色的雨傘,看見了支撐起布面的金屬骨架,看見了握著傘柄的簡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