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走廊上的火焰戛然熄滅,未燒到任何一個房間,值班醫生和看守們已失去了牽羊男子的蹤跡。
是我的幻覺嗎……事情太過奇怪,匪夷所思,以至于這幾位都產生了同樣的想法。
可留下燒焦痕跡的走廊證明剛才確實發生了一場沒傷到任何人的火災。
吩咐一名看守去最近的警察總局報警后,值班醫生茫然恍惚地回到了一樓辦公室。
他倒至椅內,忍不住做起猜測:
“不會是執掌火災的惡魔從深淵里爬出來了吧?
“它的特征是牽著一只綿羊?那是火焰的化身?
值班醫生越想越夸張,覺得不應該報警,應該直接去教堂請主教神甫們過來看看。
咚咚咚!
他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值班醫生坐直了身體,沉聲回應:
“請進。”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值班醫生的眸光瞬間凝固。
來的人是剛才那個金發惡魔,他牽的綿羊甚至用白色的繃帶纏繞住了眼睛,臉上的灰白毛發則沾染著點點血跡。
“有件事情麻煩你。”盧米安牽著“我有個朋友”進了醫生辦公室,嗓音平和地說道,“我這只羊有嚴重的反人類傾向和極端暴力行為,我想治療它的精神疾病。”
怎么治……值班醫生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那個長相俊秀的金發惡魔開口問道:
“你會腦額葉切除手術嗎?
“會,會一點。”值班醫生下意識回答道,“可它是羊啊……
這腦部結構能一樣嗎?
發出這么一個疑問的同時,值班醫生看見那只綿羊瘋狂掙扎,試圖逃離,但被繩索緊緊束縛,沒法擺脫。
盧米安笑了起來:
“沒關系,可以試一試,它只是一只羊,死了就死了,我們還能吃烤全羊。”
他一邊說一邊將試圖攻擊自己的綿羊拖到了旁邊的診療臺上,然后用雙手和雙腳將它死死壓住。
若患者是人類,沒太多經驗又被禁止做腦額葉切除手術的值班醫生肯定不敢動手,但既然是一只羊,他就沒什么顧忌了。
本著不惹怒那個縱火惡魔,好好配合以等待警察到來的想法,值班醫生走到了診療臺前。
他有些猶豫地說道:
“我需要一把冰錐。
他這是想找借口去冰庫,和縱火惡魔拉開距離,可話音剛落,就看見陰影內伸出一只手掌,遞給自己一把銳利的細冰錐。
這,這是怎么回事……值班醫生驚愕之余,隱約聽到了“不用謝”這句話。
他麻木地接過那根細冰錐,解開了綿羊頭部纏繞的白色繃帶。
那只綿羊掙扎得更加激烈了。
值班醫生辨別了下它眼窩內部的受損情況,猛地將細而尖的冰錐從縫隙里插了進去,攪動起大腦里的額葉。
灰白色的綿羊掙扎了幾秒后,霍然安靜了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