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離京那天,劉鴻云下朝正準備出宮,腳還沒踏出門就被太監總管王福叫住。
“劉大人請留步,圣上今日要出宮體察民情,特地叫奴才前來告知大人。”
劉鴻云臉色微變,想到與賈赦的約定,趕忙小聲問道“敢問公公,圣上今日要去哪個方向。實不相瞞,我有一好友即將離京,我們約好下午在碼頭見面。”
皇上出宮的路線都是保密的,害怕賊人刺殺。
劉鴻云覺得大內侍衛的保護都多余的,皇上一身高深武功深藏不露,等閑刺客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更別提身邊還有暗衛保護。
王福知道劉鴻云深得圣心,小聲道“奴才可不敢揣測圣意,上午齊國公進宮,跟圣上談起了一些塵年往事。回想當年圣人被迫離京,只有齊國公去相送。”
劉鴻云聽明白了,圣上極有可能會去碼頭那邊散心。那他就放心了,到時抽空去見賈赦就行了。
劉鴻云去御書房的路上,跟王福小聲吐槽,“齊國公半截身體都入土了,突然進宮來找圣人回憶往事,莫不是他家又出什么事了吧。”
齊國公叫陳翼,年紀已經將近八十。
陳家最近幾年很熱鬧,小輩皆是不成氣的,在外頭的名聲跟賈赦差不多。
不過賈赦是故意藏拙,陳家那些子弟是真的廢物。
王福壓低了聲音,“奴才聽說是陳公子強搶民女,那女子性格剛烈當街撞死。那女子定有一未婚夫,正是王御史的兒子。”
王御史不是王家人,他是寒門考出來的,在眾多御史里不太顯眼。但劉鴻云知道,王御史是圣上一手培養出來的,也是圣上心腹。
劉鴻云替齊國公捏了一把汗,未過門的兒媳婦被人逼死,王御史不氣得半死才怪。
難怪圣上要出宮散心,一邊是倚老賣老讓太上皇連連心軟的老臣,一邊是他信任的臣子。
兩邊都要處理好,不能讓太上皇不滿,更不能讓忠臣寒心。同時還要做到警示朝堂,不能讓其余老臣見樣學樣。
劉鴻云見到司徒軒時,司徒軒已經換好了衣服,臉上表情看起來很冷,只要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情很煩。
司徒軒心情不好就喜歡出宮散心,他的心腹都知道他這個習慣。
劉鴻云也換了衣服跟在司徒軒身后,跟著司徒軒走過好幾條街,手里還提著一些司徒軒買的小玩意。
司徒軒突然回頭問劉鴻云,“你今天跟人有約嗎,已經抬頭看了好幾回時辰。”
劉鴻云趕緊請罪“老爺恕罪,賈將軍今日離京去揚州,我與他約好下午見。”
本來劉鴻云是不打算說的,又見司徒軒好像是被氣狠了,他估計要逛到太陽落山了。
他不想失信于賈赦,更不敢說謊欺騙司徒軒,只能實話實說。
司徒軒微微皺眉,“賈赦要去揚州,我怎么不知道。”
一旁王福小聲說道“老爺,賈將軍遞過離京奏折,是內閣那邊通過的,結果應該還壓在案桌上。”
賈赦身上的官職是閑職,連朝都不用上。此次去揚州還是看望病重的妹妹,內閣沒有駁回的理由。
司徒軒不是不講理的人,他心血來潮要出宮,所以讓王福攔住了劉鴻云,并不知劉鴻云事先與賈赦約好了。
司徒軒手中折扇一轉,“走,我也去瞧瞧那個賈赦,看他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把你和司徒若迷得暈頭轉向。”
劉鴻云滿臉不好意思,聲音充滿了羞愧。
“老爺,屬下都多大年紀了,與賈將軍是正常往來,您可千萬不要聽信那些流言蜚語。”
司徒軒聞言眉頭輕挑,一旁王福也是表情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