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嗅到了花香,是天藍百合花的氣味。
“去看看吧,花已經開了。”阮郁青對他說,只是一個眼神他就看出柳辭故的心思。
柳辭故披著的外套脫下,身邊的男人順手接過,眼睛望著走在前面的青年。
柳辭故走的很慢,似乎有點不穩,他沒有上去扶,以柳辭故的性子也不會覺得自己孱弱到這種地步,看著那單薄的身子好像搖搖欲墜的花,似乎要凋零。
天藍百合在溫室玻璃房的最中心,不規則琉璃盆里的珍稀花已經到了花期,現在是最美的時候,花期很短就三天,在第三天進入午夜的那一刻就會迅速凋謝,第二天花桿也沒了,融入了土里。
柳辭故喜歡這花,不僅僅是因為它好看,而是他喜歡這花的香味。
一縷幽香鉆入口鼻,好像嚼碎了花瓣吃進了嘴里,含著花香墜入一個美夢。
“悉心照料這么久,就為了短短三天花器。”
“一切都值得。”
這是男人回答他的話,柳辭故對他笑笑。
也是,好的東西等再久也是值得。
阮郁青低頭,大手撫摸著青年柔軟的栗發,手往下滑落到白皙的脖頸上很涼,溫室的溫度也不高,他怕柳辭故生病感冒,牽著他的手就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下。
明媚的太陽剛好照到他們坐著的區域,柳辭故感覺身上暖暖的,很舒服,他閉上眼睛對阮郁說:“我睡會兒,你等一下叫我。”
阮郁青摟住他的腰,把他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說:“你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睡覺還能治病嗎”柳辭故開玩笑。
“我說可以,你不信嗎?我從來不騙你。”
“嗯嗯,好的,沒有騙人。”柳辭故忽然覺得他有點孩子氣,不過他也沒反駁這次拌嘴,美好的祈愿罷了。
系統也不在,還說讓他盡快收集碎片,他還在想怎么收集,要不要考慮賣慘或者拿命要挾,不過他們幾個人為自己是否會做到這種地步。
想著想著,腦袋沉重,伴隨著花香,他睡了過去。
阮郁青聽到耳邊是平穩的呼吸聲,斜眼看了一下青年張揚而美麗的面孔,他看的很仔細,最后把外套脫下鋪在椅子上,把人平放在長椅上躺下。
西裝革履的男人親吻著熟睡的青年,柔和的光籠罩著他們,鑲嵌了金邊,那么神圣。
頭頂上方出現的陰影,阮郁青回頭就撞進一雙碧綠如綠寶石的眼睛,男人柔軟的銀白色長發飛舞,神情深情含著愛憐,透過他在看著椅子上的青年。
阮郁青壓制住胸口的悶疼,告訴自己他們是一體的,早就在紀瑜融合時他們幾個人就感應到了,而后面也是他們的宿命。
他也可以感應到這個叫‘修’的男人,何時出現,一切都那么順其自然。
沒關系了,他滿足了。
希望有一天他會在新的身體蘇醒,再一次見到他的未婚妻。
溫柔的男人含著笑,修長食指輕點阮郁青的額頭,迸發出萬千光芒,破碎的身體化成了蒲公英,飄散向男人的身體。
透明的身體比之前有了一半實體,可是還是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
柳辭故睡醒,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椅子上,正納悶說好的等一下叫醒他,結果阮郁青人影沒了。
可能有重要的事情要忙,不想打擾他睡覺,柳辭故這樣安慰自己。
不過他好像忘記回去的路了,思考時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頭看見了夏知白。
柳辭故驚訝:“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