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消息是,今春江南兩月無雨,冬小麥收成欠佳,以至糧價高漲,皇帝責成工部開渠引水,糧倉放糧。”
李錦夜不置可否,淡淡問道“朝廷撥了多少銀子”
蘇長衫伸了一只手,“這個數”
“又是一筆大開銷啊”
“可不是嗎去年末皇帝五十大壽,天壇祭祖,泰山祭天,銀子流水一樣的花出去,國庫都空了,戶部叫苦不迭,恨不得一個銅板掰成兩半花。”
李錦夜搖搖頭,捏著杯子冷笑著不說話。
張虛懷放下杯子,插了句話“怪不得戶部尚書許國平這幾個月,月月往太醫院遞貼子,原是愁的啊”
李錦夜瞇了瞇眼,“好事呢”
蘇長衫眼神幽暗不明,輕笑道“聽說謝家進京了。”
“我徒弟謝玉淵呢”張虛懷脫口而出。
“聽說也跟著進京了,這會正在路上。”蘇長衫臉朝著張虛懷,眼睛卻向李錦夜瞄過去,“走的是水路,還有二十天便到京城了。”
李錦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卻有瞬間的滄桑。
有三年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感覺像是過了很多的歲月,他甚至有些記不起那丫頭的長相,只記得那一雙眼睛又大又亮。
這進,張虛懷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搓手,一邊來來回回的走,臉上竟是一副便秘的表情。
“哎啊,這丫頭入京了,你們說這個做師傅的是見呢,還是不見呢”
“要是見的話,她還能不能認出我來”
“我們倆的關系是繼續以師徒相稱呢,還是別的哎喲喂,傷腦子啊”
李錦夜被他來來回回走得頭暈,“你能不能老老實實坐下。”
張虛懷破口大罵,“我徒弟快進京了,我還能坐得住嗎老子這輩子只收了這么一個徒弟,老子是重情重意的人。”
這話無異于指著李錦夜鼻子罵“哪像你這
個無情無意的,去一趟江南,都不和那丫頭好好敘敘舊,人渣。”
張虛懷一撅屁股,李錦夜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你不就想找個張家的傳人出來,引薦到太醫院,好把你解放出來嗎可惜啊,謝玉淵是個女的。”
張虛懷頓時像戳破了氣的皮球,耷拉著臉罵“老子在太醫院,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整天戰戰兢兢侍候這個,侍候那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腦袋掉地上,我特么容易嗎”
“你不容易,就想把謝玉淵也拉下水”
“我是那么齷齪的人嗎我只是可惜她這么好的一手針法。”
李錦夜和蘇長衫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回答了兩個字“你是”。
張虛懷白了這兩個貨一眼,頭一扭,傲嬌的生氣去了。
李錦夜用手指點了點茶盅,低聲道“今年殿試前三甲的那個謝探花,你們覺處此人如何”
蘇長衫收了笑,“遠遠瞧了一面,看不出好壞來。怎么,你有意想結交”
李錦夜搖搖頭,“我的意思是,離遠點啊。
”
“暮之,你是不是打算凡是和謝玉淵扯上關系的人,都繞道走。”
李錦夜不認真的思索了一下,然后點了點是“是。”
“哎喲喂,我的好徒弟啊,師傅白收你了啊,師傅本打算你入京,怎么著都要去迎一迎,哪知道啊,你的小師傅死活怕連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