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衫心里又是一悸,臉上半分玩笑都沒有,“謝玉淵不是會醫術嗎連她都救不活”
“說是燈枯油盡”李錦夜心里的不舒服在酒精的作用下,慢慢舒緩了一些,“才剛剛三十出頭。”
“這樣的一個見不得的身份,守著這樣的秘密,操持著這么多的鋪子,不燈枯油盡,也難啊”張虛懷嘆了口氣。
“我若是早些找到他,也不至于”
李錦夜說完,心里一頓,他立刻就明白了為什么一開始,謝玉淵不想把高家二爺的事情說與他聽。
高二爺這一生,活成個影子,臨死前遁入佛門,空門講六根清凈,如果有可能,她是不想外人去打擾那個可憐的男子。
“暮之啊,你外公的眼光可真好,若換了旁人,面對著滔天的巨富,只怕早起了邪心。”張虛懷感嘆,“這年頭,一諾千金之人,可不多啊”
久未開口的蘇長衫揉著太陽穴道“我現在對高家充滿好奇。皇上嘴里罵高家人是豬狗不如,怎的到了咱們這里,就一諾千金了呢”
無人應他。
張虛懷輕輕推了下李錦夜,“人找到了,銀子也有了,那丫頭的手筆又是這么大,你打算怎么辦”
李錦夜這一路,想的都是這個問題。
這些年他在外人看來,不過是個閑散王爺,胸無大志,銳氣全無,仗著皇帝的一點寵愛,混跡于王侯將相中。
唯獨他自己心里清楚,那團復仇的火焰不是滅了,而是越燃越旺。
四千萬兩銀子,加上外面有阿古麗招兵買馬,朝廷有他步步為營,宮里有張虛懷把持太醫院,不出五年時間,這李姓天下將不復存在。
“我想盡數收入囊中。”
張虛懷心里有點不舒服,“那就收吧,回頭等事兒成了,再好好謝謝人家,那丫頭說得對,高家的抄家滅族和這些玉石脫不了干系。李錦夜啊,這四千萬兩銀子,那可都是用高家人的命,換來的。”
李錦夜的目光凝聚起來,黑沉沉的,像深井,“虛懷,我希望你和我演場戲。”
張虛懷漫不經心道“什么戲”
“師徒決裂的戲”
“放屁”
張虛懷一拍桌子,“憑什么要我和她師徒決裂”
“因為--”
李錦夜像深井一樣的眼睛,頓時籠成一對深淵,“高家就剩下她們母女這兩條血脈。”
而我要做的,是父子相離,君臣倒戈的大逆不道。這條路或是錦繡,或是地獄,誰又知道
我不論高家別的人如何慘死,這丫頭他要她結婚生子,兒孫繞膝,長長久久的活著。
言罷,他把手中的杯子一扔,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余下兩人面面相覷,耳邊嗡嗡作響。
許久,蘇長衫嘆了口氣,拿起他扔下的杯子,手剛碰到,就被杯子上的溫度激了一下,臉唰的沉了下來,厲聲道“張虛懷”
“你發現了”
張虛懷面上的神情逐漸凝重沉滯,“我其實早發現了,這家伙的體溫如今是越來越低,我用針都快壓制不住了。”
“是毒發了嗎”
“倒也不是,已經沒辦法除盡,這東西這些年始終沉在他的血液里,今天往這里流一點,明天往那里流一點,五年下來,四經八脈都流到了。”
蘇長衫心中一痛,“那,他會怎么樣”
“輕則和從前一樣,視力減弱,直到瞎為止。重則”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