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北城的官道上,一騎快馬飛馳而來。
此刻城門已落,馬上之人從腰間掏出一個腰牌,守門侍衛看了看,臉色大變,立刻又將城門打開一條縫。
一人一馬入了城內,快馬加鞭往皇宮駛去。
今天晚上正好是禁衛軍統領齊進當值,一見來人心里咯噔一下,心道這不是保護安王爺去江南查案的神機營副將吳楚嗎
他怎么回京了
吳楚掏出腰牌,和齊進打了個照面后,便向御書房奔去
與此同時,衛國公府的世子書房,一黑衣人翻窗而入,跪倒在地,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
正在畫畫的蘇長衫趕緊放下筆,接過信一瞧,驚得眼睛都快瞪出來,“來人,備馬。”
蘇長衫騎馬直奔怡紅院,在天字一號房里找到正在聽小曲的張虛懷,立刻把信遞了過去。
張虛懷看罷,跌坐在椅子上,半天沒回過神來。
信很簡單,就短短四個字遇刺,傷重
然而透露出來的信息,卻讓人浮想聯翩。
遇誰的刺
傷重到何等程度
一無所知
張虛懷頂著一腦門的茫然,掙扎著從椅子上坐直,沉聲道“這會宮里應該也收到消息了。”
蘇長衫點點頭,“他會如何行事”
“派出御醫治病,下令刑部查案,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別的。”
“咱們該如何辦”
張虛懷沒接話,手扶著杯沿繞了一圈后,才憂心忡忡道“我別的不怕,就怕他這鬼身子”
他這鬼身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太醫能治的。重傷再加體內有毒,萬一真有個什么張虛懷不敢往下想。
自己倒是可以向皇帝上書,反正那皇帝佬兒也知道他們兩人要好,可關鍵問題是,自己便是去了,于他的毒也無半分益處。
倘若還有一絲希望當在那丫頭身上。
張虛懷一想到這個名字,心里像長了痱子一
樣瘋狂的癢起來。
他早就提議要謝玉淵幫著診一診,但李錦夜那頭倔驢死活不肯,不如趁這個機會
“只是謝家那頭”
蘇長衫見他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氣罵道“什么謝家那頭,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些。”
張虛懷蹭的一下站起來“蘇長衫,我想讓謝玉淵走一趟。”
“她”
蘇長衫像看瘋子一樣,看著這貨。
月入樹梢時,院里的一地狼藉才收拾干凈。
丫鬟們收拾的時候,謝玉淵搬了張椅子,就坐在邊上看。
剛剛那一幕,太快人心,真想大醉而歸。
夜風吹來,謝玉淵扶著羅媽媽的手,昏昏沉沉的躺到了床上,小臉因為酒的原因,紅撲撲的,分外動人。
羅媽媽替她脫了外衫,又將薄被蓋上,正要轉身吹滅燭火時,手突然被拉住。
“媽媽,今兒我很高興,回謝府這么些年,
從來沒有一天,像今兒這么高興過。”
羅媽媽拍著她的手,輕聲哄道“媽媽知道,小姐這些年因為高家,憋屈了。”
“何止憋屈啊,就快憋出病來了。”
謝玉淵醉眼迷離,黑眸中有了淚光閃過,“媽媽,倘若爹在就好了。爹在,娘就能多笑笑了。”
羅媽媽“”
“媽媽,這世上能有一個人為你把螃蟹的肉,一絲絲的剝好,看著你吃,哄著你吃,是件多難得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