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絲毫不見驚慌,面色因為緊繃而顯得格外平靜,仿佛面前受傷的女子不是什么“他的姨母”,更不是“黑風寨的寨主”,只是個普通人。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脫啊你--”謝玉淵手指著蘇長衫,毫不客氣地命令道“準備幾盆熱水和上好的金創藥”
蘇長衫只覺得胸口一陣氣血翻涌,這丫頭什么時候變得如此鎮定,沉穩還有氣勢十足
“快啊,愣什么神”
“噢”
蘇長衫回神,立刻推門離開。
玉淵見李錦夜還站著不動,索性也不指望他了,自己彎腰低頭去解阿古麗的衣服。
很快,致命的流血傷口找到,就在女子的腰腹處,一根斷駑穿腰而過。
高玉淵先用針止住四周幾個重要穴位,等血止住了,她猶豫了一會才道“李錦夜,拿刀來,我要把這斷駑取出來。”
李錦夜此刻心里的震撼,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顫著聲問了一句“你行嗎這駑上有倒刺。”
“不行也得行,別廢話,拿刀來。”
李錦夜把隨身帶著的匕首遞過去,玉淵接過來,把刀鋒在燭火上烤得發燙。
“蘇長衫呢,金創藥怎么還不來”
“來了,來了,催命啊,小爺我飛還要時間呢”
“閉嘴”
高玉淵一聲低喝,手上的刀已經落了下來
蘇長衫只覺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敢再看,轉過身眉頭皺成一團。
李錦夜看著少女的半邊臉,目光深深,他有種錯覺,眼前的少女一夜間仿佛憑空長大了幾歲,醫術也精進了幾個臺階。
剜出斷駑,用針止血,用針線生縫傷口,灑上金創藥,最后用紗布包扎這一切做完,玉淵又如法炮制處理了阿古麗身上的一些小傷口。
最后一個紗布的結打完,她一口氣實在難以為繼,微微彎下腰去,輕而急地喘了幾口粗氣。
“那個謝高玉淵啊,這就算救活了嗎”蘇長衫問。
“沒有。”
玉淵頓了頓,道“熬過兩宿能醒來,才算救活。”
“不是,你這些日子在延古寺,跟誰學了這么一手你從前不是只會用針的嗎”蘇長衫一臉的匪夷所思。
高玉淵笑了一下道“你有這個時間問東問西,能去拿紙筆來嗎,總不能讓我這個做郎中的,還得自己去找紙筆。”
蘇長衫眼角抽抽著,去瞄李錦夜,兄弟,這丫頭還是幾個月前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謝啊不高
玉淵嗎
怎么像換了個人似的
李錦夜沒理會,只是伸出手按在少女的后背上,將一股帶著冷意的真氣緩緩地推進去。
高玉淵渾身一松,整個人頓時舒服了不少,“謝謝”
“不客氣。”
“你的身體不適合運氣。”
李錦夜收回手,喉結微滾,沒說什么話。
玉淵接過蘇長衫遞來的紙筆,往桌前一坐,醫經里的無數個方子浮現在腦海,她挑了個極為兇猛的方子,一蹴而就寫了下來。
“快去抓藥。熬的時候,加三碗水即可。”
“我馬上讓大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