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什么人,那可是桌子都敢掀了的主,氣得倒仰的同時,帶著一眾丫鬟婆子浩浩蕩蕩殺進菊花院。
哪知自家男人得了訊趕過來,二話不說,只將隨身佩帶的一塊上好的羊脂玉砸在顧氏腳下。
顧氏當下臉色就白了,男人是在告誡她,做事留一線,你想要什么,我都滿足你;把事兒做絕了,大爺我跟你玉石俱焚。
顧氏心頭那個恨啊,第二日就病倒了。作孽啊,大伯子睡弟媳婦,這還要臉不要臉啊!
謝大爺自然是不要臉的,遮羞布一掀,人就大大方方往菊花院跑,算是走了明路。
這不,小半年下來,閔氏肚子爭氣,懷上了。
玉淵輕輕嘆息,“大伯母把事兒告到我這里,是想我出面把閔姨娘打出去,還是抓一碗下胎的藥,把那孽種打了?”
顧氏淚和脂粉糊在一起,捏緊了手中的帕子,蒼白無力道:“我只想求王妃評評理,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兒?”
“這理,你不該讓我評,該去找大爺評,你問問他,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兒?”
顧氏臉色由白轉青,心說:我要是敢朝他去評理,還能容那個賤人懷上孽種?
顧氏不說話,玉淵也靜謐不開口。
大房上有謝老爺,下有顧氏的一雙兒女,她這邊正為寒老先生的去世傷心著,沒功夫去管大房內宅的這些個破事。
女人啊,要么忍,要么狠,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顧氏見玉淵不說話,忽然變得有些心緒不寧了,她咬咬牙,道:“王妃啊,把這閔氏納進房,也不是不可以,只這姐兒的身份…”
玉淵此刻才明白顧氏這一行的目的,她朝身后的羅媽媽看了一眼,假裝不知,道:“姐兒怎么了?”
“姐兒是二爺的骨肉,養在我們大房算怎么一回事,將來閔氏肚子里那塊肉下來,長大了,知道
了自己的身世,我這做嫡母的臉,還要不要了?”
“那大伯母的意思是…”
“要么,這閔姨娘干干凈凈的抬進來,我看在大爺骨肉的份上,給她一條生路;要么,求王妃賜我一條白綾,讓我死了算了,這被人戳脊梁骨的日子,反正我是不過了。”
顧氏說完,嗚嗚直哭。
她原本就生得富態,這么一哭,也哭不出個梨花帶雨的效果來,倒把玉淵哭得心煩意亂。
她算是聽明白了,顧氏容不下謝二爺的種,而自己和那個孩子怎么說也同父異母的姐妹,所以才找上門。
羅媽媽上前一步:“大奶奶,奴婢說句逾越的話,大奶奶這一番打算,有沒有問過閔姨娘?”
“她?”
顧氏冷笑一聲:“一個賤婢,抬就抬了,殺了殺了,哪有她說話的份。羅媽媽你也別不信,在姐兒和她肚子里之間,她鐵定了選她肚子里的肉。”
跟著大爺多好啊,雞鴨魚肉,綾羅綢緞的,風吹不著,雨淋不著,若生下個兒子,還能分點家產,下半輩子都有了依靠!
羅媽媽想了想,又道:“那么大爺是個什么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