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皇帝派李錦夜前去鎮壓,你說他要如何面對這一困局?”
張虛懷啞口無言,又急又氣又無奈,怒問道:“怎么會有這種假設?”
回到房中,玉淵心里堵得慌。
成婚以來,她和李錦夜無一日分開,夜夜相擁而眠,唯有今日,她形單影只。
她聽著窗外溫潤寧靜的夜風,低語道:“我也希望不要有這種假設!”
…
這一日發生的事情,眾人還未全然回過神來
,天便亮了。
翌日,皇帝稱病未上早朝,留一眾文臣武將面面相覷。
安親王被囚禁;寧國公和錢若元同樣被囚禁;
晉王再一次上書離京視察水利,皇帝留中不發。
福王府兩個角門緊閉,但凡來客,不論何人,皆不迎納,福王稱病未去上朝,一身家常打扮坐在房中,也不出門,連王妃都不見。
安親王府依舊角門大開,奈何府前的一條街上,由頭至尾,皆冷冷清清,連個人影都不見。
王府內,侍衛巡府,西南角重兵看守,連個蒼蠅都飛不出去。
玉淵獨坐窗下,手拿醫書,目光卻是空洞的,這一坐便是一整天。
傍晚時分,皇帝宣張太醫請脈。
張虛懷出現的時候,把李公公等內侍嚇了一大跳,只見他臉色浮腫,雙目發青,胡子邋遢,一身皺巴巴的衣裳掛在身上,跟個喪門星似的。
皇帝睨他一眼,冷哼著沒說話。
張虛懷跪地請脈,三指扣上,診了好一會,診出一句:“皇上圣安。”
皇帝嫌棄他衣裳不整,趕蒼蠅似的把人趕走了,張虛懷也知趣,蔫蔫的一句話不說,拍拍屁股就走,倒把皇帝氣得干瞪眼。
外頭便是造了反,李錦夜的這個小院子,也不會吹進半絲風,真有些“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意味來。
李錦夜一覺睡到晌午,早飯午飯一并用了,便拿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曬太陽,曬著曬著,院子飛來了幾只麻雀。
他命外頭的禁衛軍拿了些殘米來,一邊喂鳥,一邊吹著口哨。
李公公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么一副人鳥合一的悠閑畫面,心里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隔壁那兩人,一個躺在床上挺尸,一個據說哭了好幾回,連遺書都已經寫好,偏這位爺,沒事人似的,還有心思逗鳥。
李公公頭一扭,顛顛的跑回御書房回話。
皇帝聽罷,先宣周啟恒入宮面圣,又命龍輦抬他到了皇城門口,登樓遠眺。
天際一片寡淡云層。
城樓下,周啟恒胖胖的身子一顫一顫的跑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