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淵由江鋒和衛溫二人親自陪著,由謝府角門而入。
謝玉清夫婦,謝承君夫婦均等在門口,見人來,齊刷刷迎上去。
玉淵皺眉,昨天她交待了不必驚動任何人,怎么今天陣仗這么大?
尤其是管氏,挺了個大破天的肚皮,被兩個丫鬟扶著,一走路,肚子顫顫威威的,這都快臨盆了。
“大哥陪大嫂回房歇著吧,快臨產了,少出來走動。”
謝承君欲言又止,管氏見狀,笑道:“妹妹體諒嫂子,嫂子就不陪著了,你大哥常念叨你,你們兄妹倆難得一見,就讓他多陪陪妹妹吧!”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玉淵點點頭算是默許了。
一行人入了顧氏院子,早有丫鬟等在門口,見人來忙掀起簾子。
玉淵入內,走到顧氏床前。
床上的婦人雖然面有病容,精神頭卻還好,玉淵凝神診了診,心下很快明白過來,診病不過是個
由頭。
果不其然,顧氏揮退所有人,一把拉住玉淵的手,咬牙切齒道:“王妃,我,我冤死了,你可要為我作主啊!”
玉淵默然一笑,“大伯母,謝府的事情我不會作主,也不愿作主,你嫁進來,風風雨雨都經歷過了,難不成還斗不過一個閔姨娘。”
“我…”
“我今日來,只為大伯母診病,你的病乃郁結上火所致,吃些去火的藥便好了。我去外間給你開方子。”
“王妃?”顧氏急了,手上使了把勁。
玉淵掙脫她的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大伯母有兒有女,馬上還有小孫子,又是大房的當家奶奶,卻因為一個小妾和男人失和,大伯母往日的精明算計去了哪里?”
顧氏目瞪口呆,是啊,她往日的精明算計去了哪里?
這男人也不是頭一回納妾抬姨娘,從前那些個鶯鶯燕燕的女人,她都彈壓的死死的,怎么一個閔氏就斗不過了呢?
“你把閔氏看作一個妾,那她也就只是個妾,該磕的頭,該敬的茶一樣少不了;你若把她看成謝二爺的女人,別說是我,便是天上的神仙,也解不開你這心里的疙瘩。”
玉淵話鋒一轉,冷冷道:“大少爺早已成家立業,身上穿著官服,早晚一天這大房的擔子得交到他的身上。你是他的生母,替他一路操持到現在,他將來還會虧待了你不成?男人靠不住,靠兒子;若兒子再靠不住,你再讓我幫你作主也不晚。難不成,你還怕謝大爺色令智昏到要寵妾滅妻?我想,借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罷!”
一席話,像是當頭一盆冰水潑下來,顧氏半張著嘴,眼神愣愣的,竟像是癡了一樣。
玉淵轉身走出內屋,淡淡掃了眾人一眼,扶著衛溫的手離開,連個方子也懶得開。
眾人不敢攔,只在后面跟著,快出角門的時候,一道小小的影子飛奔而來,俏生生地攔在玉淵面前。
“聽下人們說,你是我親姐姐?”
小女孩五六歲的樣子,皮膚粉粉嫩嫩,白里透紅,五官糅合了謝二爺與閔氏的優點,是個極出挑
的。
玉淵瞇起眼睛打量,“你聽哪個下人說的?”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甜甜一笑:“府里下人太多,我忘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親姐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