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月。
能看到霧蒙蒙的云,在托著月。
月是故鄉明,可記憶中最亮的月亮是在蒲類。
他扭頭,“三爺說的對,很多東西遮著掩著,到最后反而是致命一擊,只是身為皇室公主,當年為何會在屠城中存活下來,三爺可有應對?”
“很簡單,公主八字有異,只有在黑風寨才能養活。”
“他會信?”
“信不信由他,說不說在王爺,不信更好,但王爺這頭是坦蕩的!”
李錦夜扶著手掌,嘆道:“你這話,倒與長衫說得一模一樣,他也是這般勸我,只沒你說得透徹!”
謝奕為真是一口心頭血,都快被這名字給嗆出來,臉色變了幾變,還未恢復,只聽李錦夜道:“此事,本王允了!”
謝奕為暗松一口氣,扭頭再道:“阿古麗,你公主的身份暴露出來,面圣那日或許會受到刁難,沉著氣,想著王爺,咬咬牙挺過去。”
阿古麗冷笑一聲:“我既來了,不用咬牙也能挺過去。”
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張虛懷看著她唇邊的冷笑,在心中默許!
一夜休整后,隊伍向京城出發。
入北城門時,已經黃昏時分,禮部眾官員等在城門口,一并等著的,還有數百禁衛軍,為首的是齊進。
李錦夜下馬,齊進迎上去,“王爺,皇上有令,請蒲類人驛站休息。”
李錦夜默了一會,指了指高馬上的阿古麗,道:“好生招待,不可怠慢,這一位曾經是蒲類的公主。”
竟然是公主?
齊進心里咯噔一下,忙垂首道:“王爺放心!”
說完,翻身上馬,朝身后的人打了個手勢,眾禁衛軍立刻分散開來,將蒲類一行兩百人團團圍在
中間。
黑壓壓的隊伍走過青石路,引得的路邊百姓頻頻相望。
隊伍的最后,張虛懷騎著馬慢慢悠悠的溜達著,他還是不放心,必要跟過去瞧一眼才行。
…
回到府中,李錦夜先入書房,將這兩個多月的行程寫成折子。
折子經謝奕為過目商榷后,翌日早朝,呈現給皇帝。
皇帝接過折子,并未多言,只深目看著李錦夜,叮囑他好生歇上幾日,再去禮部當差。
李錦夜謝恩出宮,臉上半點異色都沒有。
蒲類公主的身分,是京城所有人都預料不到的,消息一經傳出,滿京城嘩然,禮部眾官員更是頭痛的不行。
你道為何?
外來使者來訪,跟官兒一樣,分個三六九等,王子有王子的禮節,公主有公主下榻的地方。
原本禮部對蒲類來的人,只當作普通來使,甚至連普通來使都不如,因此預備下的驛站,既小又
簡陋,為的就是想殺殺蒲類人的威風。
如今偏是來了個公主,而且這公主的身份實在是特殊,往大了說,是皇上的姨妹,往小了說,是蒲類王庭的最后的遺珠,很不好辦啊。
禮部尚書一個頭兩個大,趕緊親自去安親王府請王爺示下。
李錦夜連人都沒見,只讓青山傳了一句話:事牽蒲類,本王不好多說,一切事宜,由皇上作主。
皮球踢過來,禮部尚書都要哭了,沒法子,趕緊去宮里求見皇上。
寶乾帝這會正派齊進核實公主的身分呢,這結果沒出來,哪能開御口啊,命李公公把人攔在御書房門口,也沒見。
這回,禮部尚書連死的心都有,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感覺自己頭上的烏紗帽搖搖欲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