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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所謂病來如山倒。
張虛懷八百年沒生過病了,這一病,病得連五臟六腑都燒了起來,人略一靠近,不用診脈,就能察覺到他身上的熱意。
劉太醫一看燒得這么厲害,不敢大意,細心的把了脈,斟酌再三才下筆寫方子。
“把方子拿來!”張虛懷聲音嘶啞。
劉太醫嘴角略微繃了一下,只得把方子遞過去,張虛懷掃了一眼,把方子交給貼身小廝,閉上眼擺擺手,示意劉太醫可以滾了。
劉太醫尷尬的滾了,滾之前,還耐著性子交
待了幾句“好好養病”“別操心皇上的身體”“一切有我呢”之類的話。
張虛懷心中冷笑,心說:你個孫子最好趁老子不在的時候,能使出全身的本事,入老皇帝的眼,這樣老子就拍拍屁股跟著阿古麗去蒲類了,兩廂都快活!
劉太醫剛走小半會,李錦夜和玉淵并肩進來,張虛懷睜開眼睛,看著這對夫妻,無聲的翻了個白眼。
怎么著,一個個的來瞻仰遺容啊!
李錦夜在床邊坐下,一板一眼地問道:“虛懷,當年你護我入蒲類,可是張老太醫的意思。”
“那不廢話嗎?”
張虛懷啞著聲,沒好氣道:“要不是他逼的我,誰能讓我跑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去?”
“去蒲類的路上,你幫我去毒了?”
“你怎么知道?”張虛懷驚了一大跳,目光死死的瞅著李錦夜。
“你先回答我的話,回頭我再一并告訴你。”
“去了,我家老爺子臨走前跟我交待了,藥
什么的都是他親自備下的,你身上那毒輕的很,我用了十天的時間就去干凈了,老子現在想想,真心佩服自己,天才啊!”
玉淵噗嗤一聲,掩面而笑。
“笑什么笑,這年頭還不讓說個大實話啊!”
李錦夜聽慣了他說話語調,低聲問道:“你家老爺子的死,你知道嗎?”
“知道啊,到蒲類的第二年,家里來的信,說是生老病死,年紀大了,燈枯油盡,這也是沒法的事情。”
李錦夜聽罷,與玉淵對視一眼--他果然是不知道的。
“哎,好好的,你問這些做什么?”張虛懷起了疑心。
李錦夜靜默下來,半晌,才又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張虛懷聽罷,目光反而落在玉淵的臉上,“我說我頭一回見你,一向八面玲瓏的人,怎么就像腦子打了結似的,盡往你下的套子里鉆,合著,是我們張家欠了你們高家的啊!”
玉淵:“…”師傅,你可真是個人才,你的關注點不應該在你家祖父的死因上嗎?
“還有你李錦夜,以后對老子好一點,老子為了孝道,把大好的青春都浪費在你身上了,你以后要替我養老送終!”
李錦夜心中一暖,他提都沒提張老爺子的事情,是怕自己心里有負擔。
他淡淡一笑,“我不會替你養老送終!”
“你…”
李錦夜看著他,“你會替你找個媳婦,就我家阿古麗如何?”
張虛懷頓時傻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