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拍拍衛溫的腦袋:“你們大莘人,凡事都喜歡玩虛張聲勢一下,以至于殺氣外露;而在我們草原上,想要活下去,你的殺氣就要隱在內,這樣才能讓你的敵人,一招斃命。”
衛溫一點就通,又將刀法重舞一遍。
這一回,連在一旁看熱鬧的蘭淼都忍不住贊嘆,這丫頭真有武學天份。
這時,有侍衛進來,“回公主,王府有人來。”
“何事?”
“請衛溫姑娘回去,說是鬼醫堂的溫湘來了。”
衛溫一聽是溫湘,立刻收起長刀,抹了把汗道:“公主,我先回去了,回頭再來找你。”
阿古麗這一下有些好奇。
這丫頭一連幾天跟在她身后,趕都趕不走,怎么一聽溫湘就迫不及待了呢?
“這溫湘是誰?”
“鬼醫堂溫朗中的獨女,跟小姐一道去南越的,醫術挺不錯,就是比不上小姐,如今每逢初一,十五跟著張太醫學師呢。”
衛溫話一向少,但只要開口,必是條理清楚,嘎崩利落脆。
阿古麗有些稀奇,“喲,又是個女郎中,挺少見的。”
“長得也好看,南邊人,原來還是個大小姐呢,讀過書的,后來才落魄跟了我們家小姐。”
“張虛懷那小氣鬼肯教?”
“肯啊,張太醫還說她有天賦呢,公主,我先回去了。”
衛溫施一禮,蹦蹦跳跳的一晃就沒影了。
跑這么快?
阿古麗好半晌才收神,拿絲布將長刀一寸寸擦干凈,擦著擦著,她腦子里忽然冒出個念頭--沒問問這丫頭,那溫湘多大了!
…
兩日后,李錦夜病愈上朝。
同一日,張虛懷也去太醫院消了病假,入宮請安。
寶乾帝見他短短幾天,人消瘦了一大圈,連下巴都尖了,心里有幾分同情,頭一回沒讓他跪著請脈,命李公公賜座。
張虛懷哪是因為病而瘦的,有道是為伊消得人憔悴。
他臥床這幾天,那女人便是打發個人來問候一聲都沒有,怎不讓他心涼。
十年相思,一朝夢碎。
“虛懷?”
張虛懷一聽皇帝叫他,忙斂神道:“臣在!”
“蒲類是個什么地方?”
張虛懷轉頭望了窗外片刻,再回首時面上又恢復了以往的神情,“回皇上,蒲類是一個有酒喝酒,有肉吃肉,有樂暢笑,有悲流淚的地方。”
寶乾帝微微一震,聽他繼續說道:“那里一年四季風沙,鳥不拉屎,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眼看
山就在前面,卻能望山跑死馬,如果非要用一個形容詞來形容,就是蒼涼。”
張虛懷頓了頓道:“那里只有兩季,冬季和夏季。夏季只有四個月,冬季漫長寒冷,每天都得喝燒刀子,才能撐下去。”
難怪京中的世家弟子們,一個一個都不肯去那邊,寶乾帝嘆了口氣,正要開口,卻見張虛懷突然撩起衣袍,曲腿跪下去。
“皇上,臣愿意入蒲類做駙馬。”
突如其來的請求,如大潮涌起,讓寶乾帝的臉,瞬間變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