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麗穿衣服的手一頓。
…
“皇上,安親王帶著蒲類公主在外頭候著,說是有要事求見。”
寶乾帝停下手中的御筆:“宣!”
兩人大步走入殿內,下跪,行禮。
起身后,李錦夜飛快的將事情前因后果一一道來,末了,一掀衣襟,道:“兒臣懇請父王看在母親的份上,出兵助蒲類一臂之力。”
說罷,身子伏下,以頭點地,長跪不起。
阿古麗見了,心中一痛,也跟著跪下,“皇上,我蒲類愿世世代代稱臣。”
寶乾帝眉眼展開,淡淡道:“你長姐剛入宮
時,見著朕可是愛跪不跪的,驕傲的很啊!”
阿古麗深吸口氣:“山河破碎的人,沒有底氣驕傲,請皇上看到我的誠心。”
“朕要與你聯姻,這誠心自然是有的,只是國庫空虛,這仗…”
“皇上,只要您答應出兵,每年的朝貢翻倍。”
寶乾帝見這蒲類公主像條狗一樣跪在他面前,渾身上下不見半分傲氣,心中大喜。
但他臉上絲毫沒有露出半點喜色,反而沉默了良久,道:“你想借朕之力,擊退強敵,朕也有一個條件。”
阿古麗遲疑半晌,“皇上請說。”
“條件很簡單,此行一并帶上駙馬!”
阿古麗猛的抬起頭,手指無意識的摳著地上的石磚,聲音有些發顫,“皇上,我的駙馬,是誰?”
“白老將軍的孫子,白孝涵!”
三個字,如同響雷一樣,在阿古麗和李錦夜的頭上炸響。
阿古麗摳在地上的手驟然發力,帶著一股新仇舊恨般濃烈的殺意,指甲的血瞬間流了出來。
李錦夜則心中大駭:怎么會是他?
…
“白孝涵?”
張虛懷望著李錦夜,忽而沒由來的一笑,“這老皇帝可真毒啊!”
李錦夜的面色如白日見鬼一樣,一白如紙,他仰頭向天,何止毒啊,簡直就是羞辱。
白方朔這個名字,是所有蒲類人心中的惡魔,把他的孫子賜為附馬,無異在阿古麗和所有黑風寨的將士心上,刺下一刀。
若是平時,阿古麗還有反抗說“不”的權利,偏偏在這個時候,她就是連搖個頭,都是不能的了。
“虛懷!”
李錦夜握成拳頭的手,垂然松開:“我對不住你們!”
“與你有什么關系?”
張虛懷咧嘴一笑,“這事來得突然,誰也沒有料到。她明日一早就走,我今日就不回來了,送送她,這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呢!”
一瞬間,李錦夜感覺到了毛骨悚然。
若按往常他的脾氣,只怕提著刀要和皇帝拼
命了,怎么這會,如此淡定。
“虛懷!”
李錦夜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血,涌了出來,滿口血腥,“你放心,天高皇帝遠,阿古麗她…”
“李錦夜,你知道我為什么半點都不生氣嗎?”
張虛懷笑著打斷他:“正是因為這人姓白,終其一生,阿古麗都不會和姓白的男人睡在一張床上,更別說喜歡他。無非就是時間嗎,我等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