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謝大爺急得恨不得上去把他的嘴捂住,王府
出事,謝家還能跑得掉不成,早晚完蛋。
“怎么辦,怎么辦?”
顧氏一口濁氣從嘴里吐出來,嚎哭了起來,“好好的,怎么就抄家了呢,會不會連累咱們啊,要真是連累了,我這滿心的冤枉,跟誰說去啊!兒子,這可怎么辦啊?”
謝承君心頭正倉皇著呢,哪知道該怎么辦?
按理說,王妃跳出了謝家,改姓了高,這事怎么著也和他們謝家沒關系,但怕就怕追根溯源…
再者說,就算從王妃這頭算不上,三叔那頭呢?
三叔整天在王府吃住,王爺有事,他百分百的逃不脫,自己前些日子還去三叔府上喝喜酒呢,這下好了,實打實的把柄落在別人手上。
謝家保不保得住?
自己的妻兒保不保得住?
謝承君哭喪著臉,重重嘆了口氣,心說老天保佑啊。
謝老爺滿腔的怒火噴薄而出,起身走到門邊,對著院外頭啐道:“好事輪不到咱們,擔驚受怕的事情一籮筐,什么王妃不王妃,和咱們府里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人。”
“對,對!”謝大爺連聲應和道:“八百年都不來往了,要抄也抄不到咱們府里。”
顧氏回神道:“可二姑娘還在高府住著呢,這可怎么辦?”
謝老爺冷笑一聲,“這丫頭做出那等不要臉的事情,早就被趕出謝家,跟咱們謝家有什么關系?”
“老爺,話不能這么說,二妹…”
謝老爺怒道:“你給我閉嘴,是你二妹重要,還是謝府上上下下這一大家子人重要?一個失了貞的女人,算什么東西,配再回到我們謝府嗎?”
謝承君:“…”
字字刻薄,句句誅心。
饒是謝承君心里怕得要死,卻也被這幾句話
給激出血性來,“祖父,二妹失貞,不也是咱們造的孽!”
“啪!”
一記巴掌甩過去,臉上火辣辣的痛。
“孽障!”謝老爺怒罵道:“今日不給你個教訓,只怕你日后會忘了什么叫分寸。我還沒死,謝府我說了算!”
謝承君咬咬牙,腫著張臉扭頭就走。
剛出院門,就看到管氏等在門口,憂心忡忡地看著他。
謝承君不自然的扭過頭,“你怎么來了?”
“動靜那么大,我能不來嗎!”管氏上前用手掌輕撫他的臉,“疼嗎?”
謝承君撥開她的手,放在心口,“沒心口疼!”
管氏勾了笑:“你和我說實話,怕嗎?”
生產過的管氏雙頰豐滿,她的五官并非毫無瑕疵,可當她隱隱帶著笑意看過來的時候,卻有種別
樣的美。
謝承君點點頭:“怕,腿到現在還是軟的,就怕護不住你們娘倆,還有爹娘。”
管氏緩緩道:“甘蔗沒有兩頭甜,且不說阿淵和三叔為人如何,只說這一脈相承,就注定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局面。你在衙門里做官,上司同僚照顧你,不都是看在王府的面上;如今王府出了事,你受牽連也是應該的。”
“…”謝承君啞口無言。
管氏拍拍他的手道:“老爺,爹和娘都老了,看不透,但這個家你得撐起來,只要人在,哪怕咱們日后回揚州府幾畝水田清貧過日,也是不妨的。你看我娘家,如今沒了官位,一落千丈,幾房人的日子反倒比從前要和氣些。”
謝承君忍不住點點頭。
管氏柔聲再道:“做人做事,別沒了良心,舉頭三尺有神明,佛祖都看著呢。這會阿淵定是難熬,我出不去,你偷偷的往那府里瞧瞧去。”
謝承君一咬牙,“行,反正也脫不了干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