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夜勾笑,親自提過燈籠,道:“勞煩王
公公幫本王去和王妃說一聲。”
王直笑瞇瞇道:“奴才嘴笨,不會說話,王爺說什么,奴才記著,復述給王妃。”
李錦夜靜靜的站了一會,柔聲道:“就說,本王晚點接她回家。”
“是!”
李錦夜不再多言,大步向前。
齊進跟在他身后,從王直面前經過的時候,腳步微微頓了頓,王直瞇著眼陪了個大笑臉,“齊統領辛苦了!”
齊進深目看他一眼,點點頭離開。
…
那邊李錦夜剛剛走牢門,那邊謝奕為就得了消息,原本整個人繃得像根鐵棒似的,一下就像條沒骨頭的泥鰍,軟倒在榻上。
臉上是劫后余生的喜悅。
青山忙道:“爺傳話說,讓三爺天亮了,去
刑部大牢里迎迎曹、方二人,到外頭酒樓里備桌上好的酒菜,替他們壓壓驚。”
謝奕為還沒有說話,太師椅里的蘇長衫開口道:“他這會應該忙得四腳朝天,哪還有功夫操心這些閑事?”
青山答不上來。
蘇長衫順了口氣道:“三爺幾天幾夜沒睡覺了,這人他不接,你去接就行,還有,外頭的酒樓哪有自家廚娘做得好,等王妃她們回來了,再一并壓驚。”
“是!”
青山退出去,書房里陷入寂靜。
許久,謝奕為神魂歸位,才開口道:“長衫,這是我頭一回沉得日子這么漫長,一天跟一年似的,好在沒辜負王爺重托,否則,我…”
話沒有再說下去,早在計劃制定前,他和曹明剛,方兆陽幾個都問張虛懷要了毒藥。
不成功,便成仁。
“我就從來沒想過否則!”蘇長衫扭頭去看他,“我只想過,你打算什么時候和我在一起!”
“你…你…你!”
謝奕為一蹦三尺高,臉又漲得通紅。
這王八蛋的,別人好好的在感嘆日子艱辛時,他偏偏來撩他,那天從懸崖上掉下去,怎么沒摔死他。
偏那姓蘇的王八蛋面不紅,心不跳的又補了一句,“李錦軒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會從預定的太子一下子變成階下囚,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個先來,所以我們要活在當下,及時行樂才和。”
謝奕為使了吃奶的勁,才算把罵人的話咽回去,卻見蘇長衫慢慢支起身子,目光深情地向他看來。
“我最開心的,不是暮之、虛懷沒事,而是我退了親。奕為,你猜此刻周啟恒心里在想什么?是
不是后悔到了姥姥家?”
謝奕為:“…”
蘇長衫不等他回答,突然壓低了聲音道:“我有個預感,張虛懷中毒應該是他安排的計中計,連我們都瞞著,真他娘的狠啊!”
…
一路走來,連個宮人都不曾看到,宮中應當是戒嚴了。
到了殿門口,李公公等在外頭,見李錦夜來,頭比往常低了半分:“王爺來了,皇上一直在等您呢,快請進吧!”
李錦夜進殿,一直走到內室。
內室里,暖意熏人。
李錦夜脫下大麾,扔給小內侍,上前跪下,“兒臣,給父皇請安。”
寶乾帝歪在龍榻上,目光在李錦夜身上來來回回地看著,半晌才嘆道:“十六啊,委屈你了!”
李錦夜平靜道:“只要父皇好好保重身子,兒臣這點委屈便不算委屈。”
“事兒,你都知道了?”
“來的路上,齊統領與兒臣提了一嘴。”
“你如何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