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夜話落,除了張虛懷以外,余下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蘇長衫動了動嘴唇:“怪不得,怪不得,她寵冠六宮,一旦陸皇后上位,不僅沒了從前的好日子,說不定還會秋后算帳。”
謝奕為:“借王爺你的手,除去一個大敵,換作我,也會冒這個險!”
玉淵卻冷笑道:“未必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李錦夜,我一直讓你防著她,以后,你可真要防著了!”
李錦夜柔柔看她一眼,“阿淵,這世道沒有永恒的敵人,也沒有永恒的朋友,我一直防著她,她也一直防著我,否則也不會那么晚才出手,不過…”
“不過什么?”玉淵追問。
“不過我到底是要夸她一句,出手的時機,恰到好處,天時,地利,人和,半點沒有算錯。也正因為如此,以后對她倒要多用三分心。”
玉淵想了想,道:“不止三分,得十分,我總有種感覺,她和咱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從前的平王,再到現在的福王,哪個背后的母族都十分的強大,然而,她家世不顯,母族不盛,卻是真正不動聲色笑到最后的人。
這樣的女人聰明,隱忍,心中有一方丘壑。
她能退,自然也能進。
更何況,她都能把手伸進大牢,這需得多少年一步一步的鋪墊和小心翼翼。
“阿淵說得對!”謝奕為重重的清了清嗓子,“令貴妃這人深不可測。”
蘇長衫也皺眉道:“從前我還說晉王娶蕭家的女兒,是委屈了他,畢竟他岳父蕭爭鳴只是個內務府大臣,實權在錢上,不在權上。如今看來,倒不得不馬后炮的說一聲:真是聰明!老皇帝對想奪他權的
人,都不會心軟;但對貪財的人,例如周啟恒,向來網開一面。”
李錦夜低了低頭,余光向張虛懷看過去,似有所感一樣,張虛懷也正向他看過來。
這一眼,使兩人同時想到在牢里,小太監笑瞇瞇的遞上食盒的時候,很淡定的交待了一句。
“羊肉是發物,王爺中過毒,食不得;太醫畏寒,可多食些。”
當時兩人震驚于令妃的膽大,如今再細細琢磨這些小細節,不得不佩服一句:令貴妃這人,的確深不可測。
因為,連蘇長衫都未必知道張虛懷畏寒一事。
四人又說幾句,謝奕為突然腦中一個閃電,忙道:“王爺剛回府,還有幾件事情怕是不知道。”
李錦夜:“你說來。”
謝奕為:“這頭一件事情,便是兩天前的四川地動。”
李錦夜眉心一緊:“可有百姓傷亡?”
“因為是半夜突發,傷亡很大!”謝奕為頓了頓又道:“消息早在兩天前就送到京里了,但周啟恒壓著沒往上報。”
李錦夜明白,周啟恒不往上報的原因,一是擔心皇帝的身體;二是福王的事情,還沒有真正的落定。
只是這么大的事情,他便是想壓,也壓不住。
謝奕為:“這第二件事情是程大將軍給王爺捎來的私信,他說最近這幾月,匈奴常常與鎮西軍發生一些小摩擦,不知道意欲何為?”
“還是不安份呢!”
李錦夜摸摸鼻子,他不笑的時候,周身有種特別沉穩的氣質,讓人覺得安心!
“長衫,你幫我回封信給他,讓他別大意了,赫連戰這人是個膽子極大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