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湄(二)
謝玉湄這輩子深恨的人有兩個,一個是蔣氏,另一個便是高玉淵。
她恨蔣氏是因為這老女人壞了她的事;但恨高玉淵…那便是不共戴天了。
這個鄉下來的野丫頭奪走了她最重要的兩樣東西:一是謝家嫡女的位置;二是她男人的心。
嫡、庶一字之差,千差萬別,尤其在京城的交際圈中。
人與人是有圈子的,不同的人進不同的圈子。嫡出的跟嫡出的玩,庶出的只配和庶出的抱團。
嫡出的將來做正房奶奶,庶出下嫁,能做正室;想上嫁,只有做妾,否則,除非命好,有老天照拂。
本來,以她謝家嫡女的身份嫁給陳清焰,雖然是高攀了,卻也沒高攀多少,正所謂抬頭嫁女,低頭娶妻。
但如今她是庶女的身份,那她與陳清焰便是云泥之別,謝玉湄心里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有了落水那一出,這是她唯一的機會,賭也要賭一把。
可惜,她賭輸了。
都說愿賭服輸,但在謝玉湄的字典里,從來就沒有這四個字,她每天清晨早早起床,精心打扮一番,然后去蔣氏院里請安。
陳清焰是個孝子,晨昏定省一日不落,這是她唯一能見著他的機會。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只需短短一眼便能決定。
謝玉湄第一眼看到他,那個冷峻而帥氣逼人的男子,她就覺得這輩子再也不會喜歡上別的男人了。
除非這個人是塊石頭,她想自己總有一天,能將他心捂熱了。
這一捂便是小半年,這半年她做過無數不要臉的事情,只差在他茶水里下春/藥了,但陳清焰始
終沒有碰她一下,便是生辰那天,也只打發阿九過來說了幾句話。
他去了延古寺。
延古寺里住著高玉淵,錐心刺骨的痛啊,痛得謝玉湄咬牙切齒。
那日,她把自己灌醉了,心里默默祈求老天爺:老天爺,你下道雷把那賤人劈死吧!
…
賤人沒有死,她活得好好的,還在鬼醫堂做了女醫。
姨娘說,女人走投無路的時候,就要向你的敵人示弱,那天,謝玉湄去鬼醫堂找她,二話不說便跪在她的面前,求她放她一條生路。
這一幕不是做給高玉淵看的,是做給陳清焰看的,所以當那個叫溫湘的姑娘用毒蛇一樣的話來刺她,謝玉湄一句話沒回,只是裝暈了過去。
她相信今兒的一切,早晚會傳到陳清焰的耳朵里,他看在她如此可憐無助的份上,會不會心生同
情。
果然,過了幾天,他來了,臉上很平靜,看不出喜怒。
謝玉湄心里忐忑了幾下,含羞上前替他更衣,他將她壓在了床上,目光鷹隼地看著她。
“你知道我為什么不碰你嗎?因為我心里愛著她,碰你,便是對她的不忠。”
這話,重重的扇了謝玉湄一記耳光,也打碎了她對這個男人所有的期待和幻想。
原來,他的眼里從來沒有自己;
原來,他不碰自己,是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