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得矛盾,但溫湘卻聽懂了。
阿淵一個內宅弱女子,接手高家,與謝家決裂,輔佐王爺,是為強者;
而褪去這些光環,她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之
人,是為弱者。
一強一弱她都占了,又長得那樣美,性子那樣好,朝夕相處著,他如何能不動心。
“直到后來!”
江鋒內心一陣翻滾,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說:“你和世子爺都沒了消息,我以為,我以為…”
“你以為我死了?”
江鋒沉默地看著她,良久良久,點點頭道:“得到消息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心被剜了一塊,痛得夜里連覺都睡不著了,有個念頭不斷的涌上來: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就死了呢?我想去涼州城找你,哪怕尋著你的尸體也好,可京城這里正在節骨眼上,我只能告訴自己,再等等,再等等,等這頭忙完了,我再去找你。”
溫湘的淚,突然沖出眼眶,死命的一咬牙,硬生生忍住了,“后來呢?”
“后來到底沒有尋到機會,王爺離京,我奉命先入南越與大巫聯系,召集工人修建這所宅院,但
是…”
江鋒目光緩緩的移到她臉上,“我在心里對自己說,我這輩子不會成家立業了,就跟義父一樣。”
“為誰?”
“為你!”
江鋒溫柔地笑了起來,“這世上最愛我的那個人都不在了,我成家立業還有什么意義,不如陪著小姐。”
再咬牙,那淚也落了下來,溫湘扭過頭,心里恨得不行,這王八蛋的,什么都不與她說,什么都瞞在心里,他是屬葫蘆的?
“那現在呢?我他娘的都回來好幾年了,你,你…”
“我以為你懂!”
“老娘不懂!”
溫湘一下子怒了,憤而甩手,甩了兩次沒甩動,手被人握得死死的。
江鋒的臉色十分難看,“爺的身子你也看到了,我想著委屈你幾年,等他們熬過這一關再說。”
“姓江的,老娘可不止委屈了幾年,我在你身上,在你身上都已經…”
溫湘氣得說不出話來,左手拿銀針狠狠的扎在江鋒的手背上。
江鋒吃痛,手一松,她趁機跑開了。
跑了幾步的,又覺得不甘,扭頭吼道:“江鋒,你個被鋸了嘴的葫蘆,我恨你!恨死你了!”
江鋒氣笑,“那你把玉佩還我!”
“做夢!”
溫湘齜了齜牙,“送了我,那便是我的,誰也別想拿走!”
她后面的話,被夜風吹散了,江鋒一陣恍惚,站在原地思了良久,輕輕一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