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后,身著官服的郭致遠一個人出現在陳府門外,陳府家丁都認識他,自然是大吃了一驚,趕緊去向陳懷禮匯報,陳懷禮一聽郭致遠來了就直接氣不打一處地說不見,家丁跑回院墻上去傳話,郭致遠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不慌不忙地道:“你們去告訴你家老爺,就說本官是來求和的,他如果不希望本官重新丈量陳家的土地,就讓本官進去好好談談,如果你家老爺還不肯讓本官進去,本官就只好去找其他鄉紳談了……”
“求和?”陳懷禮聽完家丁的回報一臉狐疑地道,臉上陰晴不定地沉吟了好一會兒,有些不確定地對那家丁問道:“他真是一個人來的?……”
“確實是一個人來的!小的爬到院墻上四處瞭望了,他身后確實沒有跟人……”那家丁十分肯定地道。
“好!那就讓他進來,我倒要看看這家伙一個人能玩出什么鬼把戲!”陳懷禮咬咬牙道。
郭致遠在陳府家丁的引領下進了陳府,一路上看到陳府內果然是戒備森嚴,家丁們全都手持利器一臉戒備地瞪著郭致遠,來到客廳,陳懷禮依舊正襟危坐在他那把太師椅上,自然也不會給郭致遠什么好臉色,郭致遠也不以為意,自顧自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對陳懷禮拱拱手笑道:“陳老,那日在公堂之上,郭某多有得罪,還望陳老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陳懷禮冷哼一聲沒有接話,郭致遠笑著繼續道:“這幾日本官反省了一下,重新修訂魚鱗冊確實有些不妥,本官準備暫緩重新丈量田地……”
這時陳懷禮終于開口了,狐疑地望了郭致遠一眼,冷冷道:“你又想玩什么鬼把戲?……”
郭致遠苦笑道:“本官缺乏官場歷練,對古田的風土人情也缺乏了解,又年輕氣盛,之前確實有些欠考慮,這些時日古田局勢動蕩,本官才意識到治理古田離不開陳老這樣德高望重的地方鄉紳支持,所以特意登門致歉,希望以后能和陳老及諸位鄉紳和平共處,共治古田……”
陳懷禮見郭致遠說得誠懇,心中的疑心稍減,冷哼一聲道:“你能如此想最好,正所謂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郭大人你終究是要離開古田的,而老夫等人卻是世居古田,你若為了那些泥腿子得罪我們,只會得不償失!……”
郭致遠連連點頭道:“陳老所言極是!……”
陳懷禮見郭致遠姿態放得極低,也不好再咄咄逼人,畢竟他對郭致遠也是有些忌憚的,也點點頭放緩語氣道:“如此最好,以后你做你的縣令,老夫做老夫的鄉紳,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自然相安無事……”
兩人又客套了幾句,郭致遠突然道:“對了,陳老,不知令公子可在?說來郭某兩次登門拜訪都未曾見過令公子呢,能否請來一見?……”
一提到陳仁義,陳懷禮頓時警惕起來,臉色一變,厲聲道:“你要見我兒作甚?!”
郭致遠連忙擺手道:“陳老切莫誤會,令公子牽涉的那起公案想必陳老也知道了,郭某自不會對令公子有何不利舉動,只是那苦主已經報官,本官總也要對百姓有所交待,所以想請令公子出來一見,問問當時情形,也好幫令公子將此事遮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