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致遠眼中寒光一閃,指著秦壽厲喝道:“秦壽,你可知罪?!你將圣上親筆題字的牌匾砸斷,還踩在腳下,是為大不敬!……”
秦壽自然知道自己是被郭致遠陰了,恨得直咬牙卻沒有辦法,趕緊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對著地上的牌匾連連磕頭,痛哭流涕道:“臣知罪!臣行事魯莽,誤將圣上親筆所題牌匾損壞,有大不敬之罪!……”
如果是在封建禮制十分森嚴的朝代,比如說我大清,郭致遠這一下就足以將秦壽陰死了,在清朝若是犯下大不敬之罪砍頭都是輕的,多半要被抄家滅族,但是明朝在這方面其實是相對比較開明的,尤其是對文臣和言官,明朝的文臣和言官經常在朝堂上向皇帝逼宮,甚至有直接罵皇帝昏庸的,但皇帝即便很惱怒也一般就是廷杖,很少直接砍頭的。
尤其此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郭致遠故意給秦壽挖的坑,加上朝中有那么多東林黨人幫秦壽說話,所以郭致遠知道僅憑此事是弄不死秦壽的,而且他如果揪著此事不放便會和東林黨人徹底交惡,這樣反而對他將來的發展不利了,方才他這樣做也只是為了出出心頭的惡氣,看著高傲的秦壽匍匐在自己的腳下瑟瑟發抖感覺還是很爽的。
爽也爽過了,郭致遠這才慢悠悠地道:“秦大人,你方才也是無心之失,這樣吧,就請你用黃金重新打造一塊金匾,算是抵過,如此也方能配得上圣上的親筆題字,秦大人可愿意?……”
秦壽有些意外地抬起了頭,他想不通郭致遠為何會放棄如此絕佳的扳倒他的機會,本來已經有些絕望的心又活動起來,雖然用黃金重新打造一塊牌匾讓他很是肉疼,但相比可能丟官砍頭的大不敬之罪就不算什么了,忙不迭地點頭道:“我愿意!我愿意!……”
這事就算這么揭過去了,不過秦壽可不是什么懂得感恩的人,相反因為剛才被郭致遠打臉對他越發的忌恨,所以從地上爬起來就又端起架子來了,打著官腔道:“郭致遠,本官今日來另有公事,既然你已經被吏部革職,就趕緊辦交接吧,如今吏部接替你擔任古田知縣的人選還未出來,但古田縣衙不能無人主持,本府擬讓主簿劉啟東暫時接替你主持縣衙事務,你速與他辦理交接……”
一直躲在秦壽身后的劉啟東趕緊神氣活現地站了出來,得意洋洋地望著郭致遠道:“郭大人,你想不到下官又回來了吧?!……”
郭致遠不屑地望了一臉小人得志的劉啟東,冷笑一聲,突然從袖子里抽出一卷黃紙,雙手高舉過頭頂,高聲道:“此乃圣上密旨,見圣旨如見圣上,秦壽,還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