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一顆虎頭從灌木后面露了出來。終究還是趙徽的耐心更勝一籌。四目相對,老虎的身軀也緩緩從灌木中露了出來。看著只有一米多長老虎,趙徽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眼前這只老虎明顯還沒有成年。體重不會超過一百公斤。趙徽很是平靜的直視老虎,老虎則是緩緩圍著趙徽走動,隨時準備撲向趙徽。趙徽不敢有絲毫大意,精神高度集中,他只有一次機會。吼!一聲虎嘯,霸氣絕倫,這只老虎兩條后腿一蹬,身體瞬間騰空,朝趙徽撲了過來。半空中的老虎已然張開它的血盆大口,一陣腥風吹向趙徽。趙徽雙腳不動,一支匕首悄然從袖間滑到手中。就在老虎將要撲到身上的時候,趙徽整個人向后倒下,同時匕首被舉到胸前。噗!趙徽摔倒在地,接近兩米長的老虎重重壓在他的身上。手中的匕首已然深深插進老虎的脖子,虎血順著匕首流到趙徽身上。趙徽咬牙推了推,卻是無法從老虎身下離開。很快,趙徽全身都被虎血浸濕。趙徽感覺渾身發燙,流到身上的虎血,似乎透過衣服,透過皮膚,融進他的身體。這已然是趙徽第二次被虎血淋了一身。第一次是張角斬殺的那頭猛虎,在黑洞中虎血淋了趙徽一身,只是當時的趙徽處于昏迷中,毫無感覺。這一次不同,趙徽是清醒的,但是他又不能確定現在是幻覺,還是真的在吸收虎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趙徽感覺自己快要熱死的時候,壓在身上的老虎終于動了,被人掀到一旁。“趙大哥,趙大哥,你沒事吧。”一個人跪在趙徽身邊哭泣,卻是之前慌亂獨自逃跑的張望。對于張望遇到危險,拋下自己獨自逃跑,趙徽內心并沒有憤怒。他見過太多在大難當頭,兄弟反目的事情。他自己的身體會如此,雖然他還不知道誰是真兇,但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暗中下手,也只有那幾位并肩作戰的兄弟了。而現在的張望,只不過是結伴同行的一個路人。看著張望跪在身邊痛苦悔恨,趙徽心中沒有憤怒,但是張望能夠回來,還是讓趙徽有些意外。“好了,別哭了,我還沒死。”張望連忙抱住趙徽:“趙大哥,剛剛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和老虎同歸于盡了。”張望跑遠后,這才想起趙徽,等了許久,猶豫了半天這才慢慢往回走。當看到老虎趴在趙徽身上的時候,他差點再次扭頭就走。又看了一會,見老虎始終沒動,這才大著膽子往這邊靠近。等確定老虎死了之后,這才將老虎的尸體給掀開。看著老虎脖子上的匕首,以及趙徽身上的鮮血,他以為一人一虎同歸于盡了。“能先扶我起來嗎。”趙徽道。雖然他殺死了老虎,但是老虎在撲過來的時候,也是將趙徽抓傷了,好在不是要害。張望連忙將趙徽扶起,靠在邊上的一顆大樹坐下。“趙大哥,你是怎么殺死那只老虎的?”張望問道。他本以為趙徽肯定死了,只是大著膽子回來看能不能給趙徽收個尸。此刻看著被他掀到一旁的虎尸,心中還是很難相信,一個比他瘦弱得多的人,竟然能夠殺死一只老虎。之前在張家村的時候,張望在趙徽身上吃了個小虧,但那時也只是覺得趙徽或許有點本事。但能屠虎的人,就絕對不是只是有點本事了。不管什么時候,但凡是有人能獨自殺死一只老虎,就足夠他向別人吹噓一輩子,甚至以此成為那些世家的座上賓、供奉。張望此刻看向趙徽的目光,全是崇拜。他的身體看起來比趙徽強壯,但是面對老虎他只能掉頭逃跑,甚至拋下同伴。看著趙徽,張望心中很是羞愧,眼前的人雖然身體瘦弱,但卻是真正的男人,而他雖然身強體壯,但頂多只能是個男孩。趙徽道:“只要心平手穩,殺一只老虎很簡單的。”如果是其他人這樣說,張望絕對會用口水噴回去。但趙徽用實力證明了,特別是趙徽的身體,如果趙徽的身體和他一樣強壯,張望知道自己就連扶趙徽起來的機會都不會有。“可以幫我清洗一下傷口嗎?”趙徽道。雖然傷口不致命,就算不處理,過幾天也會自行愈合。但這樣的環境,趙徽還是很擔心傷口處出現感染。以他現在的身體,如果傷口出現感染,可能真的走不出這片山林了。在趙徽的指導下,張望用攜帶的清水給趙徽的傷口清洗干凈,然后用干凈的麻布包扎好。等這一切弄好之后,太陽也馬上就要落山了。今天兩人走的路,還不不到昨天的一半。升起火堆,張望切下一條老虎的后腿放在火上烤,很快就飄起肉香。“趙大哥,你先吃。”聞著肉香,張望很很的吞了吞口水。他一年很少能吃到肉,只是和村里的同伴去山中,偶爾抓到野兔什么的,才有機會吃上一口肉。更多的時候,就算抓到野兔什么的,也是拿去換成黍米。至于家中的飯桌,一年到底也就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能看到一只燉爛的老母雞。他可是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夠吃到老虎的肉。趙徽也不客氣,老虎的肉他也吃過,雖然聞著很香,但是吃起來味道遠不如兔肉鮮美。趙徽如今的身體,一頓吃的都很少。隨便吃了幾口后,就躺下休息,雖然夜晚的清風很是涼爽,但是趙徽的身體很熱,這種熱和平時不一樣,像是熱量是從身體內散發出來的。不是風能夠吹涼,就是躺在冰水中,同樣會覺得炙熱。“趙大哥,你還吃嗎?”張望啃完一把抹了抹嘴問。“不吃了。”趙徽低聲道,他此刻有些昏沉,很想睡,但是身體的炙熱讓他又很難睡著。“哦。”張望有些意猶未盡,很想在烤一把虎腿,這可是老虎的肉。最后摸了摸肚子,還是滅了火堆,隔著趙徽兩個身體的位子躺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