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揮手打斷張良話語，他看著焦黑的尸體，目光空洞，并沒有展現出他的真實的想法。
過了許久，陸沉這才抬起頭來，他的雙眸中有些鮮紅的血絲。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他們也是奉天府的弟子，是我們的同門師兄弟，但他們也都是一群苦命的修行者，對沖虛弟子出手不是他們的錯，他們也只是聽從張爽的命令行事。”
陸沉盯著張良，他的眸子中有一股深深的魔力，這種直視讓張良根本就不敢去直視。
“陸沉師兄”
張良低下頭輕輕叫了一聲，他已經從陸沉的話語中聽明白了，陸沉這是想要埋葬這個人，但是他覺得陸沉這個樣子很奇怪。
在張良的心中，陸沉依舊是沖虛書院的首席。
為人和善是為人和善，善良是善良，但能成為書院首席一定是心狠的，至少對于一個曾經的敵人，是絕對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語。
張良覺得自己在修行界，也算是摸爬滾打了一百五十多年，雖然修為還是不怎么樣，但至少也是見過一些生生死死的，見過各式各樣的修士群體。
在他看來，修行界但凡強大一些的修士，手中基本上都沾滿了鮮血，他們不會對已死之人有任何的憐憫，更加不會對毫不相識的死人，生出好好埋葬的想法。
強大與憐憫，尤其還是對待敵人，這在張良的心中，這是一種完全對立的東西。
他們在瀕死的時候被陸沉所救，張良一直都覺得，這是因為陸沉看到他們被人利用，同時，也是念及了一些同門之情。
他們能夠跟著陸沉一起修行，也是因為他們在沖虛弟子受難的時候，選擇了與沖虛弟子站在同一個陣營，拼著重傷身死，幫助他們去抵擋前來挑釁的敵人，有這樣的過程，他們才算是與沖虛弟子屬于自己人了。
雖然在后來的這段時間中，他也明確感覺陸沉對待沖虛弟子，對待他們這些剛剛加入沖虛書院的人，遠比其他書院首席對待院內弟子要好。
可是，他至終覺得是因為他們是在同一戰線，而不是因為陸沉會對敵人心生憐憫。
至于陸沉在面對敵人的時候，一定會是心狠手辣的，而且，張良回想了一下這段時間的經歷，陸沉的心狠手辣，在這之前也是有過類似跡象的。
張良第一次看到陸沉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們還是敵對狀態。
沒有一句話的交談，就直接被陸沉一劍斬成重傷，還有在陸沉對抗張爽的時候，絲毫沒有同門之情，就像是獵殺一只妖獸一樣揮刀就砍。
還有，還有之前出現映照空間的時候。
陸沉那種霸氣絕倫的宣戰，宛如是一個戰爭機器一樣，張良根本不敢將這種種，與陸沉現在看著一句尸體，臉上出現憐憫的樣子聯系起來。
“唉”張良在這幾秒中內閃過了種種想法，可是，他總是覺得漏洞百出。
所有的一切始終聯系不在一起。
他的腦子現在都已經亂成了一團，就像是陸沉念及同門可還是殺人如麻，但是殺人如麻卻在他們還是敵人的時候，依舊做到了念及同門、出手相救。
“不對啊，不論怎么想，前后都是矛盾的，難道是因為沒有真正熟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