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不會被鳴棋激怒,因為不敢怒,還因為怒了也沒用。更加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委實沒有別的路可走。
盡管奴顏婢膝那么可恥,她還是眼睛不眨地將表情調整到跟之前如出一轍的平靜。甚至,能在當中,添上更多的一絲恭維。
鳴棋哼了一聲,轉身去了。無憂就著他的背影依然福禮。他的不喜,她不會引以為戒。最好是讓他覺得她無趣。心里涌起奇妙的想法,他說了這么多,不過是想騙走她的畫。那蘭花,她從來沒有畫得這么好過。有一點可惜了。真的很是愁人。
可剛剛未有丁點變化的臉已經漸漸添上深思,鳴棋的話是警告,忠告還是無聊的揶揄,以他的身份,她怎么可能對他的眼神不管不顧。真的是一顰一笑都要細細分析,雖不清楚,他臉上表現的與真心差上多遠,卻沒有想到終究是越想弄清楚就越是弄不清楚的。
還在望著他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背影,長長嘆氣時,冷不防,從一旁一帶草叢中鉆出一雙公子。看他們一臉興奮加困惑的混合表情,就知道,大概看了剛剛無憂與鳴棋的全部對話,而現在鳴棋絕塵而去得不見蹤影,他們又變得一臉神清氣爽,應該是又想到好不精彩的壞事。
無憂淡淡想了一下,就瞧得出,他們身份尊貴,不可輕慢,遂擰轉過身去,一本正經向他們行禮。
一雙少年,看無憂,并沒有嚇到,還反應過來,舉止優雅地向他們行禮,又都愣住了。
其中一個小一點也長得最像鳴棋和鳴得的少年道,“你,干什么要向我們行禮,你怎么知道我們是世子。”問完之后一副等著無憂出丑的小小得意樣子。
無憂慢慢起身,心上暗笑,明明像是一個模子雕出來的,對上他們的視線時,已經調成恭敬的笑意,“金質玉相,非福即貴。”心里卻不知如何涌起了對鳴棋小時候的猜想,肯定也是一個聒噪又調皮的小孩子。
一雙少年反倒不知如何接話,半晌,其中一個轉轉眼睛,很是一本正經地問,“你就是那個能跟大兄長說得上話的文家無憂。明明是跟我們相似的年紀,卻有幾分不同。倒不像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家婢。”
看無憂并沒有接話,另一個接了過去,“可二哥說,昨天這丫頭跟國舅家的云著很是投緣,還有很多的時候她都根本不把二哥放在眼里。他們都還在國舅府里,她與那個云著就結成了生死之交。”
聽著的世子,不像說話的這個世子那么大張旗鼓,表情一直就是個淡定,若是他鎮日里都是這樣的表情,倒像是個大人了。是以,當他再打量過來時,無憂向他淡淡一笑,是以大人之禮相待的。然后垂下頭,只是等著他們吩咐,心上在想自己的事情。
表面上雖然如此,無憂并不想摻合進他們小孩子的心思里面去,只是淡然靜聽。可等了一會兒,他們還是未有要離去的意愿。是以無憂又向著正在激烈討論的一雙世子看過去。整個王府都沒有看全過,可如今這些世子們倒是看得了個全套。
上上眼,就能分得出他們大概是鳴琴與鳴澤。卻搞不清楚哪一個是鳴琴,哪一個又是鳴澤。好在,這不是必須的。
忽聽得遠遠有人在喚著三世子,左廂的少年觸了一下右廂的少年,“你那個聰明的跟班,發覺你甩了他,這會兒要找到了,我們自己出去。”說完,頭里走了。
無憂依舊向他行禮,算著,那么,這個離開的是四世子,鳴澤。這個留下的是三世子鳴琴嘍。
向離開的世子的方向上望了半晌才發現,后面的世子并沒有跟上,仍然立在原地。